[就站在浴池一旁的文曦紧紧皱着眉盯着眼前这个不知疼痛的宛若疯子的主子,心疼的同时又觉得陌生至极。
娇生惯养的皇族蛟人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文曦只记得他自小跟着的主子心性善良,怕疼,怕黑……
文曦看着金色镂空花纹的盘中带血的锋利龙鳞和时雨呆滞残忍的模样,不禁制止道:“雨,停下!”
时雨只是歪了歪头,“很难看对吗?那你出去等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去。”时雨冷漠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对死去亲人的愧疚,对人族追杀的恐惧……这些文曦都想过,但他没想过时雨会被逼成这样,逼到救了族人后就没了一点生欲。
剜了龙鳞可以再生,但时雨化龙不过三天,本就虚弱,再加上剜鳞……
那天以后,时雨睡了过去,一直睡了十年之久。
又是一个十年之久,文曦不希望时雨还记得从前的事。
所以文曦擅自更改了时雨的记忆,只为了让他别过的那么痛苦,别过的那么……麻木。]
一条龙怎么会护不了那么点蛟人?他不过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想留下能保护他们的东西,这样自己的死活便没那么重要了。
——江寒回忆着接下来的剧情,却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思绪:萧城回来了,还带了伤。
即便心中疑惑,他还是马上回了军营中。
萧城此战是与北夷人,打,按理说……萧城不应该如此疏忽大意,再犯与前世一样的错啊。
……
江寒刚进主帐就被堵的水泄不通的将士军医包围的挤的心烦意乱,一间不算大的屋子,少说也有十多人——直到略带虚弱却威严不减的一声命令响起来:“都出去!”
说着又指着人群中某个地方说,“你留下。”
……
江寒特意看了下,这些人中有端着一盆染血的白纱的医师,有那些铠甲的将士,也有不起眼的小兵,甚至还有个当初自己马车的那个车夫,经过他之时竟一个都没看过他一眼。
待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江寒才有心情看看萧城到底伤的有多重。
他觉得就算受伤,应当也不重,但这么多人守着,却又让他不得不担心萧城伤的可能不轻……
“担心吗?”萧城朝他笑笑。
江寒:……
我担心你大爷。
就见床榻上这位大爷悠哉悠哉的躺平,撑着脑袋看他。
江寒面无表情的问他:“伤到脑子了?”
萧城也不生气,语调纵容的说,“别气嘛。”
说着举起一只手来,“这不,伤到手指了。”
江寒:……
???
就见那只所谓的伤了的手指上有些一道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细小划痕,估计五分钟就能痊愈的那种。所以,萧城这是唱哪出?
而且他刚刚明明看见手中医师确实那着一团带血的绷带,怎么……
萧城虽然看起来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他下床的动作却一点儿不拖泥带水,“其实……穿出去的消息是给一个人看的。”
江寒皱眉看着毫发无伤的萧城,不解的歪了下头,“传给谁?皇帝?”
江寒想起来他进门之前门外是守着人的,只不过看见他没人拦而已,而门里的人大多都是熟面孔,应当是萧城信任的人。
他来之前,萧城应当交代了什么给刚刚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