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不经意间看去。
阳光如诗般从窗棂倾泻，在张泽禹的睫毛上洒下金色的诗篇。他的脸庞在阳光的拥抱中显得格外温柔，每一根细腻的汗毛都清晰可见。深邃的眼窝中蕴藏着他那难以言喻的心事。
张泽禹无法忽视那炙热的目光，他微微侧首，与朱志鑫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朱志鑫呆愣，是工作人员的话拉回了二人的思绪。
今天他们拍摄的内容是他们出道以来第一个团综。
五个少年即将前往他们的新家。
“诶张峻豪你听一下这个。”左航将自己的一个耳机塞到张峻豪耳蜗里。
在众人心中，默契地明白左航正在营造一种娱乐氛围，暗示他们要维持轻松愉快的气氛。
“老师我们的新家长啥样啊。”张极咧着嘴，笑着问，眼里憧憬。
“那不得是一个豪华大别墅！”朱志鑫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扬了扬下巴。
“哎呦，你看他表情，就知道不简单。”
几人早都摸清公司的套路，对视间都含调侃。
喧嚣过后，兴许是昨夜玩的太晚了，几人也都垂头补觉了。
张泽禹的身子倚靠在车座的窗沿上，他的头颅不时地轻轻碰撞着玻璃。朱志鑫在朦胧的睡意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瞥见了这一幕。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抵在车窗之上，为张泽禹提供了一份温暖的支撑。
——
“哇！”
一声惊呼，打破了熟睡中的几人。
众人纷纷睁开眼睛，朝窗外望去。朱志鑫赶在张泽禹睁眼前悄悄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张泽禹每次睡起来都会有个缓冲，注意不到自己的。
“这是什么！”
“啷个我们是乡村男团迈。”
“哇我好喜欢这啊。”当然还有不同想法的声音。
“诶朱志鑫，大别墅。”左航戳了戳朱志鑫的背。
朱志鑫扶额笑了笑，“咋子！不是别墅迈。”
“各位成员可以下车了。”工作人员发话。众人纷纷从大巴中走出去。
五个人都没想到下了大巴还有一公里的路途是靠步行的。
“你在干嘛！”
“我就知道节目组。”
当然反抗的意义不大，都只能顺从。
张泽禹的行囊不多，一路上满载着欢声笑语。他与左航并肩前行，时而低语谈笑，时而驻足欣赏小路旁整齐排列的一队小鸭。
“老师我们也能养鸭子吗？”张泽禹转头望向节目组，眼里满是真诚。
节目组没做回应，张泽禹只好罢休。
抵达目的地已经是下午了，大家看着“豪华的别墅”笑得合不拢嘴。
各种开门大吉的环节过后，众人终于能走进环顾了。
“手咋了？”朱志鑫在刚刚剪红布的环节中看到了张泽禹手背上的划痕。
“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没什么事。”张泽禹轻描淡写地说道。
朱志鑫还想说些什么，张泽禹就被叫走了。
他默默跟了过去，几人聚集在一起。
“哎呀不用。”张泽禹的声音打破了朱志鑫到思绪，他偏头看去，张极正拽着他的手贴上了一个创可贴。
张极强势的样子，像极了昨晚不肯放开手的模样。
朱志鑫的喉结微微颤动，仿佛在瞬间流转着无尽的思绪。他将未能送出的东西紧紧握在掌心，摩挲过后，随后迅速将其放回了口袋，生怕别人窥探到他的小心思。
又慢了一步。
随后他又转头装作没事地和其他成员交流。不知怎的，仿佛只要张泽禹和张极在一起，所有人都得腾出个空间给他们两人。
张泽禹目光流转，落在张极的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彼此。与昨夜截然不同，此刻的张泽禹内心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
他知道爱上一场风，注定得不到结果。
但有的时候人迷恋失去，看一部电影，声画结合，一次猛烈的迎头痛击，灵魂和一份情绪碰撞，都变得感性了，远远的看见一张熟悉的五官扭曲变形，嘴巴一张一合，说一些听不懂的私语。
好像是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要的是一种风云莫测的感觉。
是否有些暧昧不清，人迷恋氛围感，所以骗着自己坚持，眼巴巴的看着，望眼欲穿，他们又在等什么?天黑，或晚风?
花开了，或者说，花正在谢的路上。
说实话，张泽禹不懂。
不太想懂。
他厌恶那些令自己心生痛感的事物。
——
节目录制结束，大家也都在自己房间准备休息了。
“一个人躲在这吹冷风啊。”左航原是准备回自己房间的，但忽地瞥见阳台处一个人影。
他视线下移，看见了朱志鑫手中的酒瓶子，调侃道：“成年人就是不一样啊。”
“你说我怎么就是喝不醉。”
“你有病啊。”
张左航笑骂，但他知道朱志鑫的言外之意。
左航笑骂，但他知道朱志鑫的言外之意。
“栽进去了？”
朱志鑫也学着左航刚刚的话，笑道：“你有病啊。”
“我又不会笑你。”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张泽禹是个体面的人。”
他在等待朱志鑫的回应，但他低着头，什么没说。
“所以你完全不用害怕，去追啊。”
朱志鑫当然知道张泽禹是个体面的人，不然他不会毫不避讳地面对张极的靠近与触碰。
可是他讨厌这样。
在爱里，朱志鑫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不要模模糊糊，临界暧昧。他要轰轰烈烈的爱。
“行，换个话题。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张泽禹？”
他说他不知道。
张泽禹就像月亮，他站的高，望的远，随便撒些月光就惹得人痴狂。朱志鑫没办法不看他的，然后，就这样溺死在张泽禹的皎洁里。
朱志鑫常常嫉妒的发狂，那些总能挂在他身旁的星。
“你知道张泽禹为什么那么喜欢张极吗？”
朱志鑫疑惑，他似乎从没想过。
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吗，因为他们同是异乡人吗，因为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吗。
“因为张极把对张泽禹的好，都表现出来了。”
朱志鑫愣住，从前他把自己看的很重，像是他真的拯救了那个落魄的男人，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高尚又善良，洋洋自得。
直到张极和张泽禹分开以后，张泽禹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哭红了双眼，跟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他一时间觉得耳鸣，周围的世界都在崩塌。我突然回想过去，然后在心里质问自己，真的有过那段经历吗。
张泽禹从来没为任何人哭过，好像他的太多情绪朱志鑫都见过，唯独没见过他的眼泪。朱志鑫从前总觉得他坚强，天大的问题也只是皱皱眉头，然后理性地面对。
那个时候，朱志鑫不知道，原来不管看起来多么坚不可摧的人都会心软，会爱到失去理性。那么，朱志鑫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柔软的一面呢。
因为
“我不是他的爱人。”
自此，朱志鑫再也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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