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在入狱前给时希留了个字条,上面写着她日记本的位置和密码。本里夹了张纸,是她留给时希的信。
……
当我让你来读这封信时,我应该是已经入狱或者死去了吧。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毕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你看过了老师的日记,或许会更了解我的经历吧。不过也不重要了,如果你没看过,那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很久以前,起码是老师被抓走以前,会经常幻想能加入你们这种人的队伍。但我到底也没有你对抗噩梦的勇气,所以我选择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方式(在你看来的话)。自那后,我也没再对那种事抱过期望,毕竟还是带了点儿怨恨的。如果给你们做人也算的话,我也是完成了早已舍弃的梦的那种人了吧?
所以,当年的我怀着那种怨恨和不甘,一步步建起了沼间径。我曾认为它是个明智的选择,也或许现在的我依然这么认为。
如你所见,我通过它和很多灰色甚至黑色产业建立了联系,也获得了很多情报(你们接下来要去查郭祥那个协会了吧?我把一些能说的线索写在最后了,希望你们能用得上)。在这过程中,有不少人说我在干这方面的事有些天赋,但我在心中从未觉得过那是褒义。
我将老师,甚至是你父母的事查了个透彻,但我却必须借助警方的力量来让别人,起码是对老师的记录产生变化。听着有些讽刺吗?但我当时顾不得那些了。老师和林桑晚会对我失望吗?但我也早就无路可走了。
我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给你留下字条也只是想找人倾诉。(所以如果你没兴趣也不用再听我叨叨了,反正我也不会知道)我曾经认为你和黎灰的选择(依法调查)有些懦弱,直到现在,直到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这么认为。毕竟,忍受自己父母的死成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悬案二十多年,我光想想都觉得憋屈。但如果你们成功了,我便提前祝贺你们。
——嗯,想想就是个二等功,去不上你俩的庆功宴我感到好可惜,所以那时候希望你可以给我上个贡(谢谢?)。
但其实尽管能重来一遍,我大概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失望不?)我也并不后悔,老师死于意外,林桑晚病逝,我那时候没有任何奔头。你也知道,那时候乱得很,不然郭祥的那个什么协会怎么可能扎那么深的根。所以建立沼间径是我在那个协会的阴影下得知真相最快的方法。沼间径也属于那个协会的一部分,我被你们挠出来了,那个协会不知道会不会有所动作,我的建议是在读完这封信后把它毁掉——烧掉,或者碎纸机碎掉。
好了,我没什么想说的了,接下来,你就安心为你自己的事业奔走吧。再见。
……
“时希,看什么呢?”黎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时希将目光从纸上移开:“没什么,我们走吧。再不走上班要迟到了。”她将信纸叠好,夹在徐熙的日记本里,将它和日记本一同带进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