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于结束了。”阳光正好。照在墓前的白花上。时希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字。“我终于能来看看他们了。”
黎灰拍了拍她的背:“别太内疚了。就像你说的,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走吧。”时希转身面向他:“我想再出去走走。”
黎灰牵上她的手,和她一同走出了墓园。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梢,迎面来的是花香和新割过的草地味道。黎灰和她走在行人道上,阴影和阳光在砖面上交错,起伏的枝条连同新抽的绿芽摇动。
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时希和黎灰两人相互靠着坐在上面,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几朵柳絮飘落,正巧落在时希腿上。风再次带着衣衫摆动,柳絮落在地上,和其余絮团打成一片,翻滚着上了马路,几辆车驶过也依然向前。
“在想什么?”黎灰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时希摇了摇头,将头靠在黎灰肩上。“我们下一步就应该去摸郭祥背后的那个‘协会’了吧?”时希问他。
“是啊,这回的线索是真的少了。也说不准,就连把根挖出去都是个难事。”黎灰顺了几下她的头发:“今天先别想这些了,好好调整调整。”
语罢,黎灰却故作沉默了两分钟。时希感受到了他的沉默:“怎么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会成为被妻子以工作为理由而忽略的男人,我就莫名的伤心。”黎灰故意带了点儿可怜和委屈求全的腔调。谁想时希根本不吃这套:“那你努力一下,等你被人暗杀,我就能天天围着你转了。”
黎灰蹭了她一下,将脑袋放在她肩上:“你忍心吗?”
“忍心,”时希故作一本正经:“我把你家底查出来。”
……
黎灰:可怕的时希。
……
时间向前走得很快,而四季的轮回一如既往。四五年的时间过去,郭祥所牵出的所谓“正义之士”被依稀拔起,八风由于受了变故,就和乐音换了个地方生活,但到底去了哪儿,他们没和任何人说。
艾珍和童意正式在垵市的市公安局上任;还有三十多年才退休的黎灰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退休倒计时,每天午餐时的乐趣就是和时希探讨三十年后的退休生活。祁云在眼酸之余迟迟没有开启自己的春天。黎灰不理会祁云怎么看他俩,他只想找个机会把祁云嫁了。
有回早上,黎灰把帮忙买好的小包子放在了正趴着补觉的时希头顶。遭到时希的热包子攻击后才心满意足地停止玩笑:“今天有个实习生来报到,要不要去看看?”
“怎么,没案查了,你闲心重到这种地步?”
“不,我打赌明天我会去处理两大姨打架拌嘴事故。”黎灰推着时希往前走:“去看看吧。”
黎灰把时希领到监控组,一个年轻的实习警察刚落座。时希看她有些脸熟,走上去看了她一会。这个年轻的实习生也看见了时希。似乎有些犹豫之后,她带着青涩但又含着朝气地敬了个礼。
“实习,王晓雨,报到。”她说。
黎灰没有太在意时希是什么想法,他本想和王晓雨说在局里不用总敬礼,但看气氛不合适,只好憋着,打算等到她下次敬礼的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