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本是个晴天,我正要给院里的孩子们买点儿零食,但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一个警察却敲响了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我让徐熙帮我照顾好那群孩子,有几个男孩调皮的很。
一路上,警车内的空气让我感到压抑,我从未想过这种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
警察说我涉嫌拐卖儿童,说是一对夫妻举报的。他们为了防止我寻仇,没告诉过我他们是谁。我是后来听郭祥说,才知道他们是上周刚在院里领养过一个孩子的夫妻。
院里的孩子被遣散了,我没有权力知道他们去了哪。只有徐熙带着林桑晚回来了,我本想让她们离开,她们却执拗地像两块石头。
我那时觉得自己可笑,也许我真得如那些人说的,只是因为自私才开了这个“不规范”的孤儿院吧。我看见那些孩子时,到底是真心为他们而幸福,还是只是透过他们来幻想我自己的孩子呢?孩子们叫我“老师”,但我又真的能为人师表吗?
桑晚的身体不好,她不爱动,也不爱说话,却和徐熙那孩子聊得来。她和徐熙,一个想做老师,一个想做警察,也不知以后共现了没有,我肯定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徐熙在我被警察带走的当天,说是愤愤不平地骂了带我走的人很久。也不知会不会动摇她的梦想。不过有桑晚在,她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的,她们两个总是如此。
说回郭祥,他曾托我照顾他的孩子。他那时神情憔悴,却没告诉我他经历过什么。
没几天过去,他将他的孩子接走了,他不再憔悴,曾经因在工地干活而长在身上的尘土也少了很多。我那时还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做营生,直到他在几天前来找我,我那时刚从警局被放出来,他说要帮我的忙。
我信了他的鬼话。郭祥带我去了一栋居民楼,我问他为什么要去那,他不和我说,也不让我下车。我本以为他要带我去什么资助协会,但哪有协会在晚上开放?
他硬逼着我上了楼,他撬开一扇门的门锁,把我困在那不让我走,当着我的面杀了那一家三口。——这就是举报我的那对夫妻,也是从我那领走过一个孩子的那对夫妻。
我本想和他对抗一会,但那颗软弱的心却又将我拦了下来。和他下楼时,正碰上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是刚被郭祥杀害的一家三口的对门。郭祥为了防止事情败露而杀了他们。而当我们正潜伏着,等待是否有其它目击者时,从楼下走来的却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她没看见我们,却看见了惨死于血泊中的父母。她也许是看见了地毯上郭祥遗留的烟蒂。她没有出于本能地大哭,而是坦然地走进家门。我刚要将她带走以安置在别处,郭祥却先行下手将她打晕。
我拦下正要动手的郭祥。我无法同意他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更何况是在我没被他困住的时候。
他似乎嘲讽了我,无奈下同意了,但还是在那个女孩身上安了窃听器。他说,如果她没说出去,那便就此作罢,但若是她说了任何一个字,郭祥说,他也救不了她。
我知道郭祥所为不是他一个人的行动而是一个团体,也再没了理由提别的要求。我们将她送到了疗养院,郭祥觉得这样可以让他的上级觉得这个小女孩没有能记住这些的能力。
郭祥在第二天再次带我去了疗养院。他说警方会介入调查。那个女孩装疯卖傻到了最后,什么都没说,保住了一条命。但郭祥却执意要再次作案,对那个警察下手。
他成功了。
……
林叔谨的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再下面的一段话是郭平添上去的。
“当日下午,林叔谨因此事与郭祥发生强烈争执,两人在争执中双双坠楼。但到底是不慎坠落,还是其中一人想回归于尽——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
时布和黎灰读到最后时,已经完全没了情绪,更没有了设想中真相大白时会有的热情。
——三个无辜的人被害是因为意外吗?
——那还真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