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盛大的婚礼,连刘晓生穿的新衣服都是借的。
只记得,王秋玉在婚礼上说了这样一番话:“我不是诗人,写不出优美的诗句;我不是文人,说不出词文典故,我也不是城里人,不懂什么浪漫甜蜜。我是个粗人,是个乡野村妇,唯一喜欢的就是碎碎念,刘先生,你不嫌弃我烦就好了。”
刘晓生笑而不语,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在心中默念:“你的碎碎念我都愿意听。”
——文浅
7月16日,学校终于放假了。今年的天气特别热,十天的军训让我对太阳几乎免疫,等到军训结束,每个同学都被晒成了“包黑子”。笑起来只有牙齿是白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下午4:00的时候,我才从普者黑高铁站下车,拖着行李箱往城里走去。因为回村的班车票已经卖完了,索性便在爷爷家住下,并买好了明天最早的那班班车。在学校这么久说不想家,基本上都是骗人的,当你临进家门,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然后大吼一声。
第二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只有母亲在家,爸爸和他的朋友出去了,妹妹还没有放假,弟弟赶着小黄牛放牛去了。
傍晚时分,刚吃过饭,夕阳西下。白天的余热早已褪去,在这个屹立在悬崖上的小山村,欣赏日落无疑是最佳的地方。
我一个人在村中小巷行走,偶尔遇到回家的行人,大家都会热心肠的打招呼。农村很小,农村人很少,农村人情深,农村人热心肠。大家相互熟识,村中的大小事,大家都知道:谁谁家闺女考上了哪所大学,谁谁家的儿子有了女朋友,甚至谁谁家老母猪生了几只猪仔……大家都知道。见面的时候打招呼会说:“吃饭了吗?”若是遇到去山上的,则会说:“今天去哪了?”若是遇到放牛的,则会说:“放牛 放到哪里呀?”或是看见牛吃的很饱,又说:“放去哪呀?草挺多的,看,吃的这么饱。”大家因为事情的不同,所说的话也会有所异。
走到村庄的闲话中心——大场夜(地名,如同公园)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零零散散的,大多都是行人,忙人。某个墙角可能会有几个老人抱着双膝坐着,但没有说话,有的背着阴甚至看不清脸,还有的叼着个烟斗,猛猛的吸了口黄烟,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大口浓浓的烟雾,渐渐的升空,慢慢地从浓到淡,最后消失在空中。
我的目光被柿子树下的老人所吸引,她的头发花白,头上顶着一块红绿相间的头巾,脸上的皱纹和她斜靠的柿子树皮一样沟壑纵横,两条腿并屈着,双手放在小腹上面,紧紧的抱着,眼睛有神的盯着前方,像是在盼望着什么,又如同在守护着什么……
等走近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是刘奶奶呀!
她的后面是早已破旧,然后被翻新的面目全非的老学校。老学校是1953年前后建的,是村子为了响应国家“扫盲政策”,村民们自发组织修建的。直到2005年都还在用,我依稀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常常在老学校的阶梯上玩石子,被正在上课的赵老师(赵龙,我的小学数学老师)撵着跑,硬说我在打扰他上课,还是刘先生替我说情。
刘奶奶是刘先生的伴侣,两人相濡以沫,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携手相伴了六十多年。没想到刘先生先走一步,独留刘奶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