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闹钟按时响起,睁开眼恍惚仍觉是黑夜。不久,晨曦同月光点亮人间,轻轻唤醒万物。深吸一口晨间的空气,温柔且干净。
最早的一趟公交,我刚巧赶上。天边的一抹暖色透过玻璃映入眼帘,路边行人寥寥无几。火车站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却也并无特殊日子那般多。踏上列车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不像前几日那样傻傻的乐呵,倦意和害怕渐渐袭上心头。
没多久,复杂的情绪便已释然。我坦然自若的奔往目的地。走在许多人之间,我不止一次感受到:于世间,我们可有可无;于亲友,我们命运交错不可缺少。上了车后,无法克制的困意,睡了一觉醒来就已到了长沙。顺利的找到了住处,庆幸自己并不路痴也看得懂地图。进门后,一个哥哥问我也是摄影师啊?诧异了一秒钟,便将手中的摄影包掂了下,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平街上,人流涌动。在异地街巷,不只为食,为观景,也为看人。谈及长沙游玩,人尽皆知其特色小吃是臭豆腐,独有的奶茶店——茶颜悦色,糖糍粑粑……出行前曾痴想将这些都尝一遍,未曾想看到油腻的糖糍粑粑和大肉肠时,食欲不振。首选必喝茶颜家的奶茶,再就是臭豆腐。其他,兴趣不大。那句顺溜的‘欢迎光临茶颜',是我听过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喝着奶茶时,脑海里也总是回响着。倘若需我评价幽兰拿铁,不腻不水,醇香浓郁。如此我也便理解了,之前来旅行的小姐姐为何能一天喝三杯。但奶茶于我而言,有提神之效,喝多了不易入睡。
尝过美食,而后观景。人景合一,好不热闹的街道。姑娘举起手中茶颜家的奶茶,背景为店面,主体是奶茶,又或是三两好友举杯共‘影',咔擦定格,打卡完毕。皆是重复的样式,真令人感到无趣。可换个角度来想,这就是别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啊,有无意义,与他人何干?自己感到幸福才无比重要。独自一人,抱着单反,偶尔会遭遇异样打量的眼光,看似有些不合人群。心若坦荡,大方也自在,何以畏惧?
往回走时,听见人群中有声音说哪家美食店门口排队人多,肯定就好吃,没人的店门口肯定不好吃。据我所见,去时经过的一家卖烤肠的店门口几乎无人,旁边卖臭豆腐却是排起了长队。回时经过,风水轮流转,谁知哪家更香呢?偶尔这会是一种假象,从众行为罢了。夜色逼近,我不便独自逗留许久。回到旅舍,洗去路途沾染的尘埃,身心舒畅了许多。半睡半醒中,阿姨又搬来了一床被子,担心我冷着。虽为过客,受到关心,心中满是感激和温暖。第一次住青旅,莫名安心。
次日,同旅舍的两个小姑娘一起去游玩。
站在橘子洲大桥上,一眼望去,如覆纱的江水在雾霾下倒显几分诗意。层林未尽染,徒留春秋梦。“你拍风景,我拍你”转过头去,同行的陌生姑娘正对着我取景:“一个人带着相机出来,很像孤独的旅行者。”我话不多,仍是笑了笑并未言语。
过到大桥一半,再下桥,看到人多处,我们猜测那大概便是起点处了。随着人群的方向和指示牌,大概路线已了然于心。沿着江边朝东南方向一路走去,尽头处便是***的雕像。江面波光粼粼,听见水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我们站在江边,手扶围栏,探出头去看看水激起的浪花。风从江面拂过脸庞,闭上眼只听那水声,微笑便洋溢而出。我猜,我们都想到了海啊浪啊沙滩……美好的事物令人心生愉悦。
右手边是各类的树,最吸引人的是银杏。黄色的树叶明晃晃的在枝头摇曳,树干笔直立在冬天骄阳下,树下落了一地的美色。风稍厉害些,大树伸过道路上方的枝干,便有树叶纷纷扰扰飘落下来。走在树底下的人该享受这美妙的景色,抬起头用干净的眼神恋上这风这叶这世间,伸出手怀抱这一切。若是小女孩,还得在树下提起裙摆转上几圈,口中赞叹不已,欣喜若狂。
临近雕像几百米时,我们稍松了口气。远远看到雕像一角,颇有期待。附近满是拍照留念的人,我有种冲动的想法——深深的鞠一躬,但我没有这么做。内心默默投去敬意,也一同没进人群。
橘子洲一行以疲惫但快乐告终。下一地点,岳麓山。本以为会去爬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到了那儿后,却在南门山脚下的小吃街,花费了半个小时以上,排队买小吃。不曾往山上去,只在爱晚亭附近转悠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有湖,有亭,有书院,屋顶瓦片上落满了秋叶,青石台阶上坐着漂亮的女孩……在想象中屏蔽去人来人往,屏蔽嘈杂之息。只静静走在林中或绕湖漫步,水流随空气颤动,鸟儿鸣翠,再在亭中看红于二月花的枫叶。美则美矣,世间的市井之气终归破了这宁静。
陌生城市的凌晨,使人惶恐不安。不见人感到害怕,见了人更彷徨。朋友问过“你会不会孤独”。孤独,处在热闹中孤独,独自一人也孤独;在异乡孤独,在故乡也会孤独。无可避免,我们在某时某地甚至这一生都会感到孤独。但我从不是孤身一人,带着你们的挂念带着这份温暖,平安归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