茺蔚子日复一日的守着炼丹炉,把这巴戟天,百无聊赖。天上的生活就是这么的单调,平静无波。但好像每个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享受着。生怕受到一丁点儿外来因素的干扰,他们厌恶着,甚至惧怕着有什么人,什么东西能挑战他们的力量和权威,一经发现,赶尽杀绝。
五百年前的猴子是那样,一千年前的妲己也是那样,但是世间之奇,自不必说,每个人心中又有那么点儿骚动,盼望着什么人能来打破这千年的寂静。
依旧是一个平静无波的早上,但那自出现就没拗过来的暖阳意外的将门外的卷柏撒上一片金黄,仿佛昭示着什么。
恍然间,远处的蘼芜地见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那阳光洒洒,令他身上闪着分布不均的橘光。
似是不同寻常,茺蔚子微微挣开了他的双眼,看着前方那团白影向自己移动,发现了丝不对劲儿,那团白影竟不似一人,好像是一个人背上还有一人。茺蔚子将眼睛挣得大了些,仔细瞧去,原是一男子背着一女子只是背上还背这些什么,瞧不仔细,再细些看,那光竟是身上的斑斑血迹被阳光照的通亮。目光向下转去,蹬的一下,茺蔚子将那双眼是彻底睁开了。那人手上竟拿着芎穷弓,那背上莫不是...
正讶异间那男子匆忙走上前来,连着旁边的卷柏叶也被他带的风而刮落。
“上仙,我是徐长卿,求求你救救我夫人。”那男子说时颤抖得连语调都变了。
“你是徐长卿?”
“正是在下。”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这生老病死本是世间规律,你要我逆天而为,总不能让我白忙一通。”
“上仙想要什么?”
“那瑶河溪边,有一守河人,名唤白兔藿,为人尽是叼酸刻薄,难打交道。她手里有两个宝贝,白芝仙露和岚幻点翠,你且去取来,我自救你夫人。”
“我这就去取,多谢上仙。”
徐长卿将背上的人轻轻放下,便急忙寻物去了。
茺蔚子看着地上那人,叹了口气道:“细辛,你值得吗?”
殿内,烛火靥靥,殿外那明媚的阳光一丝也不曾照进殿内。大殿中央有一血色的大床,那床的周围均是巴戟天戟尖的明火。细辛就静静地躺在中央,她的脸上无丝毫血气,只是就那么苍白的脸也让茺蔚子端详了许久。
“细辛,你走了一千年,你说你讨厌这无趣的天庭,你甘愿放弃你上仙的身份,你说...,”说着,茺蔚子埋下了头,抽噎般颤动着“你绝不后悔,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昂,细辛,你说句话啊。”
可是无论茺蔚子如何动作,细辛就是那样静静地躺在那,没有生气,没有表情。
倏然间,那巴戟天的明火晃了晃,茺蔚子瞬间出现在殿前,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
“上仙,东西我取来了,你快救救我夫人吧。”
茺蔚子看着徐长卿那满头的汗珠和喘着粗气的声音,心里揪地疼了一下,他敛了敛眼眸。怕自己感受到自己的异样。
“嗯。”
茺蔚子转身走进了殿内,徐长卿本想跟上前去,但陡然关上的殿门让徐长卿有了一种要和细辛诀别的感觉。他突然间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细辛已经不在了。那种感觉让徐长卿非常慌张,他别无他法,他只能跑上前去发疯的敲打着殿门,可是奈何他怎样拍打都无人答应,那寂静的天庭突然间透漏着死亡的静谧。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殿门终于缓缓开启,早已拍累瘫坐在地上的徐长卿登的立起,焦急又探寻地目光望向茺蔚子,茺蔚子点点头。徐长卿遂即奔向殿内。
“夫人,你如何了”徐长卿焦急的目光令细辛那孱弱的身体有了一丝疏解,病恹恹,苍白的脸上荡起了涟漪。
“我没事”细辛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长卿边说着边握住了细辛得手。
但那雪白纱衣上染的血迹却挣扎着博取存在感。
“你这衣服,长卿,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取白芝时,不小心弄得”
“没事就好,下次要注意啊”细辛猜也猜的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知道她们二人对彼此的真心,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虽是心疼,可眼下的境况还能怎么办呢。
“恩”听细辛如此说,长卿的目光更柔了柔。
“细辛,上仙救了咱们,咱们本该报答,但我取青竹时,看见林子里有五石的军队。此地断不能久留,待你伤势好些咱们就去西岐。”
“恩,西岐虽闭塞荒远,却长着些奇物珍物,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养伤再好不过了。”
“绕是如此,也应当注意,西岐奇物虽丰,可物产却少,时不时山异族还要闹些灾祸。”茺蔚子边进来边说到。
细辛一下子怔住了,待到茺蔚子走到她跟前儿她也没缓过神来,她望着那张脸,多熟悉的一张脸啊。长卿看到了细辛的变化,惊讶不已,他也明白了细辛与这上仙交钱许是不浅,也就静静地看着二人。
“哥哥,别来无恙”
长卿心里暗地一惊,旋即明白了许多萦绕在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细辛,我无恙,可你却不太好啊”
“不妨事,这都是我自愿的”
“虽然我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理解,但这既是你要的,那我便祝福你”
“他。。。还好吗?”
“他不好”
“我对不起他”
“且宽心吧,他不用你的抱歉”
“我马上就得走了”
“怎么,怕见到他”
“不仅是,还因为五石就在附近”
“你这样累吗”
“累,但是他在,我开心”说着长卿用力的握了握细辛的手,细辛也报以微笑。茺蔚子看着他们遂叹了口气。
“你们去西岐吧,有事的话,找当地的灵巫川铃子。”
“二人遂感激的看着他还未张口便听到“不必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