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粗衣小斯跪伏于玄衣儿郎前,身体板正。玄衣子凝视那份染墨的来报,不觉晃了晃眼。这一天,他们等了数十年。呈过报,白纸上点点笔触无一不动人心弦。定边候攻下了!属于他岐氏的天下,亡了。城府一破,大局已定,回天乏术,前朝稚立,自在人心。
玄衣配青丝,好不为少郎。眉宇间似容剑气,双眸间却有柔色盘躏。琼莱琼莱,去部为京来。也许在这孩子尚在母胎时,定边侯便起谋反意了。
可怜岐皇室,觉二心意晚。
古后阁楼申中,鹤唳正同朱衣女谈笑,琼莱急至。于他而言,父常时征,府中奴隶怕受牵连,于二少不尊之事常有,叔伯累于战果,无暇及其,只得自谋。以至儿时府园只有兄弟二人相依。于莱而言,其舍弟重于其父矣。
“泊竹!攻下了,军中传报,候爷于三日前破城,岐主自缢,宗亲多数己降,顽抗者退居谢相府,张随将军原地待命。”
泊竹正是鹤唳小字,闻兄唤名,正欲承礼,却不料被来人一把牵进怀里抱了个紧实。一旁红衣钗在见此景时眼神瞬时冷俊,不过寸余便平神如故。但那丝丝失态却被斜眼的鹤郎收入眼底,让其心中平添一分笑色。
少时,鹤唳捎带悦颜拍了拍兄长的肩臂曰:“兄长莫急,此书可信否?”莱答曰:“自是信得,有印所记。”
“可否容我一观?”
“自许得”琼莱言闻,顺以览袖取信以鹤唳。鹤观之,不改面色然神有缓。“妙矣,妙矣!”言轻提谦,无有异思。兄曰,泊竹为何不乐?君家胜,待日归,必有所名可上祖宗庙。半响,泊竹棒腹笑乐,差以颠。道曰:“闲人一等,莫问前路,高祖门庙,实无所图。”
琼莱心中自是眀白,但听此言,心中却不免生有一丝苦味。“二位不知,此地还有一位伤心人吗?”莱君抬眼,红袖佳慧面带戏谑,忙施礼数。未待鹤郎介词,赤衣朱钗己提声。
“小人姓郦字序柳,表晋安商阙叩问世子爷。”此言一出,登时吓到了那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郎君。毕竟在第一眼看到这位时,某大世子就以为是名窈窕淑女,但郦序柳一名贯于都属,世人知得是位男儿郎,琼莱自是不例外。今日得见,却不料是如此。
眼看自家兄长那惊厥嘴角快要抑制不住,泊竹眼疾手快的将其拉到凭栏处,只留下郦序柳掩面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