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昨天还在生吴世勋的气,今天我竟心平气和地坐在他家看电影。
回想起二十分钟前,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本想瞧一眼今天又赖床到几点,不看倒还好,一看吓一跳。
[姐姐呐醒了吗?]
[你还在生气吗?]
[昨天的事对不起啦~]
[要不要这么小气啊TT。]
接着就是14通未接电话。
我一看时间,才八点半,这个祖宗又想干嘛。
“kai!帮我拿盒巧克力牛奶!”无人应答。
我走出房门,对着凌乱的头发又rua了rua。“kai?”还是没有回应。
大概出门买菜了吧。
正刷着牙,楼下响起了敲门声。kai没带钥匙?
我含着牙刷,想都没想就开了门,看清眼前的人却让我当场口吐泡沫。
只见吴世勋踩着拖鞋慵懒地靠在门边,居家服从之前的海蓝色换成了奶白色,没看错的话上面还印满了Hello Kitty?
“为什么不回信息?为什么不接电话?”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吴世勋的两条眉毛翘得不一样高。
“怎么是你?”
“邻居不能来串门?”
“你这衣服是什么恶趣味哈哈哈哈!”
“回答我的问题。”
“这不刚起床嘛。”我含着泡沫口齿不清,时不时溅点飞沫在他身上。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黑,我迅速关了门跑上楼洗漱好。
过了五分钟,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应该走了吧?我看了看猫眼,然而一张大脸引入眼帘。
我气愤地拉开大门,“你怎么还不走?”
“我找你有事。”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只见吴世勋嘴角一勾,缓缓吐出两个字:
“劫色。”
“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体一轻,转眼间我就被吴世勋抗在了肩上,他甚至贴心地为我关上了门。
“呀!吴世勋!你疯了吗?我没带钥匙!你放我下来!”我拍打着他的背,双腿一个劲地乱蹬。
“不想被摔地上就别动。”吴世勋一只手勾住我的腿,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屁股上。
或许是真的觉得吴世勋会干出这种事,我不敢再做挣扎,只是屁股上那温热的触感让我的心砰砰直跳。
“你手往哪放。”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是什么,睡裙这么短。”吴世勋出来时没有关门,大步走向客厅将我放了下来,“我在保护你不让你走光,你不感谢我不说反而还怪我?”
我红着脸低下头,好像他说得也有点道理。但吴世勋关门上锁的声音又瞬间警醒了我。
该死,我居然会被这家伙pua?
“我要是好好待在家里我会走光?”
即使是白天,屋内光线也很暗。吴世勋的三白眼有时候还挺吓人的,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他吃掉。
不过正经不过三秒,吴世勋脸上又挂起了贱贱的笑容,“好啦别闹了,为了赔罪我今天带你看电影。”他拉过我坐到沙发上。
“说是带我看其实是你想让我陪你看吧。”
我无情地揭穿他的大义炳然。
“都一样都一样。”见我有意地与他保持距离,他慢慢地挪动着身子靠近我,大腿紧贴我的大腿。
投影屏上放着《大象席地而坐》,吴世勋选的,是部很文艺的电影。
故事主要讲述了四个深陷人生困境的不同年龄阶段的小人物,每个人都被残酷的生活所围困,在抗争与挣扎中,终于达成了共识打算去满洲里,去看那一头席地而坐的大象。
电影的开头,就出现了片中的主人公之一于诚的独白:
“满洲里马戏团有一只大象,它tm就一直坐在那,可能有人老拿叉子扎它,也可能它就喜欢坐那,很多人就跑过去,抱着栏杆看,有时候也有人扔什么吃的过去,它也不理。”
吴世勋在一旁一直表现得很安静,好像已经融入到了电影之中。
“人活着,是不会好的,会一直痛苦,一直痛苦。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痛苦,以为换了个地方会好,只会在新的地方痛苦。”
“生活就是一堆破烂,每天堆在我面前,我清一块儿,就有新的堆过来”
音箱里传出的人声在屋内回荡,现实的台词压得我喘不过气。
“其实满洲里没有大象吧。”
内蒙古的气候并不适合大象生存,故事的结尾几人在满洲里听到大象的吼叫也并不现实。
“满洲里只是一个借口。”吴世勋说道。
“它只是生存在现代社会中快要被现实压垮的众人希望寻求逃避过去的一个希望的象征。简言之,就是促使人们继续活下去的仅有的一点儿动力。”
我:“或许阿马尔菲也是这样,于你来说?”
吴世勋点点头,“其实满洲里有没有大象不重要,甚至满洲里到底在哪也不重要。”
那时我还不太懂他这番话的意思。
注意力被他桌上的设计稿所吸引,我不由得想起那天在花园里吴世勋说自己喜欢设计。
“我可以看看吗?”我指着那叠整齐的稿子。
“随便看吧,可别嘲笑我。”吴世勋打开灯,“这方面的专业我可比不上你。”
我翻看着稿子,有一张设计图让我停下了动作。
这不是我生日那天出现在我家沙发上的黑色礼裙吗?
“这条裙子是你设计的?”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吴世勋。
他点点头。
“你是怎么放进我家的?”
“这还不简单?找个开锁匠不就行了。”他的表情依旧风平浪静,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心里燃起一阵怒火,“你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报警抓我吧。”
他配合地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