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大女主换头像
胡礼芸“我,我从来没演过戏,所以,一会儿在台前,我,我该怎么演?”
安若依“你根本就不用演啊!”
安若依气哼哼地
安若依“你忘了这部戏从一开始就是你挑的,我问你,为什么你要排《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胡礼芸“因为,”
她空茫地望着镜子的一角,那一角映着她的唇,饱满,鲜妍,如淡粉蔷薇携着露珠,合上,关闭住一切禁忌,打开,倾吐出心底秘密。
安若依手指轻轻覆上镜子中胡礼芸欲说还休的嘴唇
安若依“因为你很像她,你像剧里的女主角,茨威格的每一句话都是你想说而不敢说的,不是吗?”
是的。
夏日蝉鸣的图书馆,陆云歌游荡过一座座高大的书架,取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剧本,随手翻开一页,一段惊心动魄的台词与她劈面相逢,她长久地,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捧着剧本,站成一尊平静的雕像,而内心早已天翻地覆。
那段惊心动魄的台词,像晴天里的一个霹雳,猛然炸醒了她。她把那个人当哥哥,当妈妈,当孩子,当成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切角色,居然不知道,她的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热情奔放,就是爱。
“可是请相信我,没有一个女人象我这样死心塌地地、这样舍身忘己地爱过你,我对你从不变心,过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因为在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觉察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热情奔放,这和成年女人那种欲火炽烈、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热情集聚起来,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
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
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安若依双手捧住她的脸
更衣室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催促胡礼芸出来候场,安若依牵着胡礼芸的手,走过后台狭窄的过道,领她站在幕布边,于她腰上轻轻一送,将她推上舞台,安若依的声音飘在耳后
安若依“去吧,去把所有的话都告诉他。”
厚重的天鹅绒幕布缓缓拉起,黑压压的观众席上座无虚席,天宫轩念完独白,向她徐徐行来,她看着纯白追光里的天宫轩,将他想象成那个人。
那个人,是易烊千玺。
她该如何形容易烊千玺?
他有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眸,深邃有光,如盛着星辰和海洋,眸子在灯光下是琥珀的颜色,长长的睫毛助阵,联合双眼皮和卧蚕配成一双让人心动不已的丹凤眼。这双温柔的丹凤眼看久了,心会在不知不觉中融化。
他有时会笑,笑起来很好看,薄唇微微上扬,酒窝微微的现出,轮廓鲜明的侧脸出现刚毅柔和的线条,眼睛明亮闪着光,浓黑的剑眉舒展开。对你淡淡一笑,心会在不知不觉中融化。
明亮的追光打向了胡礼芸,她在万丈光芒中,对着眼前的易烊千玺念出内心独白
胡礼芸“可是请相信我,没有一个女人象我这样死心塌地地、这样舍身忘己地爱过你……
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
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
胡礼芸演得很投入,听不到观众席上被打动的啜泣,看不到一步之遥外天宫轩眼中无声翻腾的火光。
她没去注意,但有人替她注意。
小剧场外的墙壁上靠着一个高瘦有型的黑影,黑影隔着墙静听胡礼芸如泣如诉的独白,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圈阴影,在脑海里模拟出她站在舞台上的样子,他记住人们每一次哭泣或鼓掌的节点,那是胡礼芸表演最好的段落
很久后,感觉外套的左边袖子变得又湿又重,一滴,两滴,滴在地上,他低头看,鲜血浸透了厚实的外套滴落下来,他不得不蹲下身,用纸巾擦净地面的血点,再站起时,头晕得晃了下,这时剧场内响起致谢声,快要散场了。他团起纸巾装进口袋,大步出门,巧妙避开摄像头监控的区域,在一面寂静的围墙前,长腿略一助跑,利落地翻了过去。
散场了,剧场内热闹得无与伦比,持久不断的掌声令演员们多次返场谢幕,领导和学生观众慢慢散去,剧场里只留下一起作业的同学们,陆云歌被他们举起来抛上天,大家互相抱成一团,抱着笑,抱着哭,演出成功了!实在太好了!在每一个真正热爱戏剧人的心里,戏比天大,一部成功的戏带来的喜悦,是最大的喜悦
作为导演和主演的胡礼芸自然是非常开心,在每一个开心的时刻她都会想到易烊千玺,习惯性地想到他,想与他分享,然而,望一眼观众已经退空了的剧场,胡礼芸还是有片刻的失落,今天他终究没有来……他在哪里?就这么消失了吗?如果他也在现场,那该有多好。
见不到易烊千玺的日子,陆云歌走着、坐着、躺着随时随地都能发起呆来,片刻进入静谧停滞的时空,一遍遍地温习她与易烊千玺的点点滴滴,她见不到他,只能想他,无休无止地想他,不知疲倦地想他。
胡礼芸在被抛上天的瞬间,又发呆了,她沿着记忆的铁轨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远行,铁轨旁芳草萋萋,白雾迷离,她循着轨迹渐行渐远,走向她与易烊千玺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