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陈奕恒就一直跟在宁惜烛身后,两三步远的位置。
宁惜烛站住脚。“怎么了?”可是当她一转头,看到的不是前几天看到的笑容,而是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像个麻花一样扭在一起。
天空此刻彻底沉下去,幽暗的深蓝色包裹着港城,就像是一件无形的纱网死死笼罩着所有人。
“阿姐……我,我可以多了解你一点点吗?”陈奕恒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哽咽。
宁惜烛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她垂下头只是朝着家里走。
推开黑色的大铁门,一眼望过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宁惜烛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走到一边打开小院子当中的灯,拉扯着木椅坐在小果树旁边。
大铁门没关,等着陈奕恒进来。
他走进来后关上门,也像宁惜烛一样拉着小凳子坐在她旁边。
“你想问什么。”宁惜烛无力的靠在那。
“阿姐受了很多伤吗?”他关切的目光朝着宁惜烛投来。
“……就那一次。犯了错了,理所应当的受罚吧。”她轻描淡写的说着。
“养了很久,对么?痛不痛?”
痛?
宁惜烛不记得了。只记得心里好痛。
陈奕恒回想着他见到的那幅场景,她满背的伤痕,最近还在养的伤口,肩膀上的刀伤。怎么会不痛呢。
看他那幅表情,宁惜烛扯开嘴角笑,“放心吧,你要是做得好是不会受罚的。”
“我……”陈奕恒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些什么。要是真的让他受罚就好了,如果可以代替阿哥阿姐承受的痛苦,他也愿意。
宁惜烛笑笑,她抬起手指了指小果树上的布条。“要是做的不好还有一个下场。”
陈奕恒抬起头看去,在他第一次进小院子就注意到的白色布条。他抬起头征征的看,数了数。
八条。
陈奕恒又垂下头。
宁惜烛说,“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你那么努力又那么优秀,肯定会比我还要厉害的。你会实现你的梦想多活几年的。”
“那阿姐呢。”陈奕恒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他知道这个家里的七个人已经去世了,可是悬挂的布条有八个。
宁惜烛没说话,只是笑着低下头。半晌才留下一句,“走一步看一步。这条命呀,迟早要还的。”可是还给谁呢。
哥哥们,还是集团。
“阿姐。我看你照片上是长头发呀。我在岛上就听说过的,你的长发视若珍宝。怎么剪掉了。这才出岛不到两年。”
长发吗?
宁惜烛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头发。及腰长发取而代之的是齐脸短发。“忙着出任务,剪了能轻松点。”
陈奕恒紧紧皱着眉。这个家里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但是碍于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不方便多问。
“你今天怎么了?”宁惜烛能看出来他不太对,自从上次走了以后,今天两个人才见到。也是今天开始陈奕恒开始不对劲的。
他表现的对这个家很好奇,对自己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