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有眼力见的离开了,临走前留下了一些药还有他担忧的目光。
两个人坐在破旧的圆木桌旁边吃饭,夏天的夜晚温温热,风也是温热的,吹的人心里不爽,感觉黏黏的,身上被汗水沾湿的衣服像无形中笼罩着一层罩衫。
“小哼,你怎么出岛的?”宁惜烛喝着粥,似有似无的问着。“这一个月,我好像都没了解过你呢。”
陈奕恒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他默默垂下头,深呼吸一口气,眼眶泛红。
沉默了许久,陈奕恒终于下定决心,才缓缓开口道,“阿姐,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呀。”
果然,他是有秘密的。
陈奕恒抬起头,对视上宁惜烛的眸子。在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宁惜烛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望向他那双和家里人长的相似的眼眸,宁惜烛总觉得他是全家人留给自己最后的遗物。
陈奕恒的视线不经意的瞥到宁惜烛身后的全家福上。
“阿姐,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您手上的手串是,是哪里来的……”陈奕恒的眼眸里闪着真挚,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安心的回答。
桃木手串。
宁惜烛低下头看着,“这手串,是严浩翔和贺峻霖师兄唯一的遗物。是贺峻霖师兄临走前给我的……”她抬眸看向陈奕恒。
他此刻已经泪流满面,看向手串的眼神多了几分悲哀和惋惜。陈奕恒的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不断的有泪珠往下掉着。
他用手背擦去,不断的抽泣着。
陈奕恒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回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缓和自己的情绪。
宁惜烛默默的把手串拿下来,放在陈奕恒的手心里。“你看看,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陈奕恒仔仔细细的看着,映着主屋有些昏暗点灯光他看的那样仔细,他摸着手串上的每一个细节,他甚至记得有一个珠子上有一个划痕,是他当年学双锏时候不小心磕碰上去的,因为这个,严浩翔还追着他满山林的跑。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手串上多了好些划痕。这手串被严浩翔盘的亮晶晶的,和从前没有那么像了,但是陈奕恒就是能分辨的出来这就是严浩翔的东西,因为再没有人会用爱人的头发当成穿引珠子的线。
宁惜烛静静的看着他,眼泪不由得往下掉着。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他们几个人才出岛。
这一路走过来,他这么小,该有多累呀。
“阿哥,阿哥……”陈奕恒忍不住的哭出声,一遍一遍的叫着,“阿哥,你们怎么不等等我,怎么不等等我出岛呀,阿哥……”
他声泪俱下的哭着,抱着那手串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身上好疼,出岛时候受的伤还没恢复的过来,今天又添伤痕。
陈奕恒一个劲的哭,在椅子上有些坐不住,他跺着脚,哭的厉害。他强迫自己的眼泪不去沾湿严浩翔的桃木手串,只得歪着头,额头靠在手腕处。
一遍一遍的哀嚎着。“阿哥,我出岛了阿哥……”
看见他,宁惜烛想起了前不久的自己。自己也像他这样哭,哭的声嘶力竭,哭的昏天黑地。
心里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对这个集团一切感到不公。
哭造化弄人,哭自己无可奈何。
“哭吧,哭够了就好了小哼。”
宁惜烛想起他们从前经常安慰自己的那句话。“他们没走,他们都在天上一直陪着你呢……变成了星星,变成了月亮,一直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