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烛此刻站在集团的大门口。望向里面的火焰,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魔兽,她看着里面其余的杀手正在逃窜,眼睁睁的看着烂尾楼逐渐被火焰吞噬。
火焰宛如一条浑身通红的蟒蛇,蜿蜒着,扭动着,燃烧声此起彼伏,火焰冲天,似乎对着天空诉说着无尽的愤怒。
宁惜烛扯开嘴角笑,火光映着她眼底的泪水亮晶晶的,她用力的攥起拳头。
这幅场面她谋划了一年,盼了一年。
可是当她看到浓烟翻滚上升,不远处的玻璃破碎,随即被卷上天空的时候,宁惜烛却哭的撕心裂肺。
“我明明把这一切都毁了,我的哥哥们怎么还不回来呀……”
宁惜烛垂下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胳膊上绑着的七根布条有些发紧,她垂下头仔细看着,伸出手忽然发现天空似乎下雪了。
她垂着头擦去眼泪,仔细辨认雪花的模样。
可是她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清了。
一只眼睛已经彻底看不见,另外一只也模糊的厉害。
宁惜烛仰起头看向雪花飘向的天空,她瞪大眼睛仔细去看,可惜,这里不是大雪纷飞的北方,没有洋洋洒洒大朵大朵的雪花。
宁惜烛知道自己要走了。
她转过身,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身后的烂尾楼被大火吞噬,房梁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发出令人酸牙的呻吟声。
宁惜烛拖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努力的朝着小山坡走去。
她的家在那。
她要回家去了。
今天过年,要和家人在一起的。
要看春晚,要包饺子。
他们要阖家团圆,永远的在一起。
宁惜烛艰难又踉跄的走着,寒风卷着小片的雪花刮蹭在脸蛋上,每走一步身上就撕心裂肺的疼,可她只是咬着嘴唇,任凭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过年了要回家的。”
“我也回家,我马上就回家了……”
宁惜烛忍不住的哭,哭的眼前昏花,哭的泣不成声,她模糊的看不到,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
融化的雪花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弄脏了她身上的夜行服,也弄脏了她胳膊上的七根布条。
忽然耳边传来冰雪融化,传来蝉鸣,传来落叶飘零,传来寒风呼啸,看着院子里那颗小果树从嫩绿的树叶变得光洁,只有干巴巴的树干,再没了一片叶子和果实。
从前觉得家是个不大的小院子,那时候他们下了班回家,马嘉祺在厨房做饭,张真源在清扫院子,刘耀文骂骂咧咧的说着今天没赚到多少钱,宋亚轩吃着刘耀文带回来的零食笑呵呵的听。严浩翔贱兮兮的去逗贺峻霖,反倒被贺峻霖没好气的骂一顿,丁程鑫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闹,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等着傍晚马嘉祺会从小厨房的小窗户探出头,大声喊着让他们去洗手端饭菜准备吃饭。这样美好的日子,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宁惜烛擦干眼泪,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心里的那根弦还有着丝丝连接。
还没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