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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大结局上

TNT:港城旧事

跌跌撞撞的,宁惜烛终于走到了山下,此刻港城一片红艳艳,挨家挨户被幸福笼罩着,唯独小山坡上昏暗一片,一丝光亮都没有,凄凄冷冷的。墨色像泼翻的浓墨,将港城后山彻底浸透。风卷着碎雪,刀子似的刮过林梢,也刮过少女单薄的脊背。

  

  她的夜行服本是沉如子夜的黑,此刻却被汩汩涌出的血泡得发胀,暗红的液体顺着衣摆往下淌,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血珠砸在积雪上,先是烫出小小的凹痕,转瞬就被寒气凝住,成了一颗颗暗红的冰晶。

  

  山下的红光漫上来,把夜空染成一片暧昧的橘红。无数灯笼像熟透的柿子,在风里摇摇晃晃,可那光暖融融的,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没有一丝光线肯爬上这陡峭的山坡,照在她身上——那些热闹,那些光亮,都和她没关系。

  

  宁惜烛的眼前已经彻底模糊一片了,她心里清楚,死也要死在哥哥身边,她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要和全家人在一起,哪怕是死也要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的,她止不住的哭,甚至是哭出了声音。哭声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嘶哑得像破锣被钝器反复敲打。她张着嘴,气流带着血腥味喷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白汽又迅速消散。或许是身上痛,或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或许是要见到他们而感到开心。

  

  她一步一步的瘸着腿,捂着受伤还在流血的胳膊。她每一步走来都会在浅浅的白雪上留下的血脚印。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黑暗中寻找着上山的路线,她无助的张开双手四处寻摸着,两只手在黑暗里胡乱抓,指尖冻得通红发僵,摸到的只有冰冷的树干、尖锐的石子,雪灌进袖口,和掌心的血混在一起,冻得她指尖发麻,却还是机械地向前伸着,仿佛这样就能抓住点什么。期盼着能找到上山的那条路。

  

  忽然,天空中烟花绽放,年三十的夜雾里,第一簇烟花挣扎着往上窜,像根被点燃的旧棉线,颤巍巍爬到半空,炸开时连光都透着灰,散成几片碎星就坠了,像是严浩翔撑着破旧的身体直至死亡一样。

  

  宁惜烛的眼前有了一些光亮,她心中有些开心,看到了熟悉的小路,她摸着一旁的树干朝着山上走。

  

  “上山朝着北走二百米。”

  

  烟花转瞬即逝,宁惜烛在黑暗中独自前行,黑暗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上山的路不算崎岖,但是她身上受了伤,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严浩翔的桃木手串在手腕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他每次看到贺峻霖,逗贺峻霖开心的时候笑的像个小鸡,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知到,在看向爱人的时候眼睛有光是什么模样,虽然贺峻霖每次都很嫌弃的推开他,但是严浩翔依然笑嘻嘻的贴上去,一遍一遍的叫他“贺儿,贺儿,贺儿……”

  

  他最喜欢贴着贺峻霖了,从知道自己生病了以后。有一点空闲都要紧紧的黏着他,像一块甩不掉的口香糖。

  

  知道贺峻霖出外务选择豆浆店的时候,严浩翔也想去豆浆店,但是集团有规定,两个人只能被迫分开。严浩翔这才选择了送外卖。

  

  因为严浩翔觉得天气变幻无常,总有时间可以黏着他,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做,缩在小小角落盯着贺峻霖,严浩翔都是愿意的。

  

  他送外卖摔倒在路边爬不起来,一口气爬上六楼,胸腔里像是揣着一个滚烫的风箱,震动的肋骨都疼。回家却装的像没事儿人似的。

  

  但是严浩翔,你是个笨蛋。

  

  贺峻霖每天就睡在你的身边,自从你工作后每天晚上入睡的那么快,身体也每况日下,身上新出现的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疤,贺峻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从前宁惜烛不懂,为什么严浩翔不带着贺峻霖一起走,就算是死都不敢让贺峻霖看到。

  

  现在我明白了,他舍不得他最宝贝的贺儿,不想临走之前依然不放心,他看到他的贺儿哭,他会心疼的。

  

  他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他不想让他的贺儿也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那么美好,贺峻霖该出去看看的,他那么那么的喜欢海岛,永远天真的问严浩翔,海岛是不是真的会飘落雪花。

  

  严浩翔觉得,他该去看看的,而不是自私的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在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爱是放手,爱是心疼,爱是想让另外一个人好好活着,忘了自己。

  

  ——

  

  忽然,第二朵烟花窜上天空,霎时间恢复了光亮。第二朵升得慢,在半空悬了悬,像贺峻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话,最后散成淡青的烟,被他屋里药品的气味一裹,就没了影。

  

  “左拐有棵大树,往前走三百米要右拐。”

  

  宁惜烛看到了不远处自己标记过的那颗树,她拖着残废的腿慢慢挪步过去,继续朝前走着。

  

  雪花冰冷,传来凉薄的味道。宁惜烛闻过类似的气味,只不过是在贺峻霖的身上。他天天都在主卧里研制药品,有时候屋子里香气扑鼻,有时候恶臭熏天,我总记得他的双手被药品蚕食的满是伤疤,可是这样一双手却能做出那么好吃的包子。

  

  宁惜烛有时候喜欢偷偷看贺峻霖在做什么,听说他以前给严浩翔试药,吃的严浩翔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宁惜烛还笑了好久,现在回想起来,贺峻霖当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严浩翔生病了,甚至比严浩翔本人更早呢。

  

  宁惜烛咬着嘴唇,脑海中回荡着贺峻霖穿着白色衬衫,怀里捧着干枯玫瑰花的样子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是宁惜烛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安静。

  

  马嘉祺总说贺峻霖是家里活的最豁达的那个,他看事永远看的透彻,脑袋活泛的厉害。从前总觉得是贺峻霖腼腆,从来都不和严浩翔靠的太近,总是一脸嫌弃的推开他。

  

  可是直到那晚,我望向贺峻霖满是泪水的脸蛋,盯着他的嘴,听见他缓缓说出:“不是严浩翔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严浩翔。”

  

  爱永远是伟大的,爱是平等的,最起码是在严浩翔和贺峻霖身上。

  

  ——

  

  忽然天空中亮起,是第三簇烟花。第三簇总算亮堂些,却偏斜着往西边倒,炸开的金粉簌簌落,倒像张真源窗前挂了整年的旧灯笼,被风吹得褪了色的穗子,一下下扫着人心。

  

  “摸到石头要右拐,不远处有棵歪脖子树。”

  

  宁惜烛抬眸看到了歪脖子树,找到了方向她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走的好难好远,就像是他们一家人一起手拉着手走过的那些艰难的日子,可是宁惜烛不觉得苦呀,他们也是一样,全家人都在一起,那样美好怎么还会觉得苦呢。

  

  每天晚上大家挤在一起吃饭看电视的日子怎么会觉得苦,那时候上何等的幸福,就算是宁惜烛死了千次万次都想回到那样美好的日子。

  

  身边有他们就足矣。

  

  马嘉祺总说张真源不容易,每次都是心疼的护着他为他说好话,张真源每次眼里流露出的不舍和心疼,当初的我为什么没有看到过呢。

  

  我知道他无可奈何,心疼他的被逼无奈。心里清楚他对这个家的好都是出于愧疚,没人怪他,但是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直至后来的装疯卖傻,张真源那时候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多存留一些时间,给其他人争取多活下去几天的机会,他知道老总不会一起解决他们,只会一个一个的动手,自己卖傻几天可以让其他几个人多活几天,张真源甚至觉得是个好买卖,可是,他是那么要强的人啊……

  

  只可惜,丫丫死了,丫丫也不是他亲生的。

  

  宁惜烛哭,哭的心口好痛。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以求得到缓解。

  

  片片雪花落在身上,融化在伤口处。

  

  宁惜烛站在原地站住脚,眼前一片黑暗,她又找不到路了。

  

  ——

  

  下一秒,第四朵烟花窜上天空,顿时大亮一片。第四朵起得急,拖着半截发红的尾巴撞进云层,没等撑开就灭了,倒像是把夜色划出个破洞,又被宋亚轩的歌声匆匆缝上。

  

  “朝前走五百米,有块扁平的岩石,要左拐。”

  

  宁惜烛身上的力气似乎有些用光耗尽了,她只能艰难的扶着一边干枯的树木,拖着受伤的腿艰难的朝前走着。

  

  脑海中,忽然回荡起宋亚轩唱歌的声音。

  

  从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最好了,宁惜烛把其他人当哥哥看待,对宋亚轩却不是,没有一点对哥哥的尊重,他们两个人总是玩的最好,宋亚轩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分出来给她。

  

  宋亚轩疼她,每次她挨打受罚身边围着的人总是宋亚轩和丁程鑫。

  

  宋亚轩还说要教她唱歌,可惜宁惜烛这个小笨蛋学的不好,每次学着学着就说着手指痛,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了,宋亚轩也不怪她,抱着吉他坐在小院子里自顾自的唱歌。

  

  宋亚轩总说想把阿九那只大兔子吃掉,说它长的胖嘟嘟的像个棉花糖,宁惜烛总是生气的追着他在小院子里乱窜。

  

  宋亚轩那你现在看到阿九了吗,现在阿九还是像个白花花的棉花糖,你还想吃掉它吗?

  

  亚轩儿,那首歌我还是没学会,你会不会也觉得我笨,笨蛋就笨蛋吧,没关系,我还想让你再教教我。

  

  ——

  

  宁惜烛站在原地泣不成声,不知道是因为今晚港城全家团聚,她的家人全都在阴冷潮湿的地下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刻身上伤口好痛的原因。或许是清楚自己此刻已经命不久矣……

  

  宁惜烛有些站不起身,她没力气继续往前走了,黑暗中绑着七根布条的小身影蹲坐在地上。

  

  忽然,天空中亮起,第五个烟花窜得猛,却只炸开个小火星,像被刘耀文在开车时候掐灭的烟头,掉在结冰的河面上,连点声响都吝惜,倒让远处的鞭炮声显得更吵了。

  

  好可惜,没能见到他们的最后一面,宁惜烛原本想着他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那天晚上他们哭着抱在一起,他们明明都约定好的。

  

  可是等回来的,却只有次卧里的两个冰冷的白色瓷罐。一边摆着宁惜烛陪着他们去拍的漂亮照片。那么漂亮的照片应该好好珍藏起来,而不是变成黑白的摆放在桌子上。

  

  文哥总说自己幸福,每天回到家都是笑眯眯的,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的从怀里拿出各种小东西逗宋亚轩。我那时候好羡慕,羡慕文哥对亚轩的体贴入微,羡慕翔哥和贺哥生死不离的感情。

  

  我每次看到宋亚轩蹦蹦跳跳的举着零食或者是小玩具开心的在小院子乱跑的时候,余光总能瞥到双手叉腰,笑的满脸宠溺的刘耀文。

  

  刘耀文说,宋亚轩从前有更好的选择,但是他选择了自己,那样坚定,从那时候刘耀文发誓就要对他好。宋亚轩换下来的脏衣服每次都是刘耀文手洗,家里的碗筷也是刘耀文收拾。

  

  刘耀文的认知里,宋亚轩那双漂亮纤长的小手应该去弹吉他,而不是泡在涤净剂这类化学物品里变得粗糙。而且他知道他的宋亚轩要穿柔软的衣服,洗衣机洗的他不放心。

  

  他宁可自己吃苦搞的一身伤痕,也不想让宋亚轩遭一点罪。哪怕是自己出去赚钱晒的和从前判若两人刘耀文也不怕,他就怕他的宋亚轩过的不幸福,怕他的宋亚轩哭。

  

  他们两个手拉手,如果真的离开这里了,那此时此刻是不是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也在包饺子,庆祝今天过年呢。

  

  ——

  

  她撑着冰冷的土地爬起来,身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全家人聚在一起都美好片段像是疯了一样涌入脑海。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宁惜烛擦干眼泪,他知道他的哥哥们就在前面不远了,马上就要见到他们了,自从他们去世以后宁惜烛的家就不是小院子了,而是这片小山坡,他们在哪家就在哪。自从他们过世后,宁惜烛在小院子里的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已故的人。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走到了天上,每时每刻感受着家人离世的痛苦,她不敢忘。

  

  权力再高又能如何,地位再高又能怎样。能让他们都回到自己身边吗?

  

  答案显而易见。

  

  宁惜烛不想永远都活在痛苦里,她要她幸福美满的小家,要时时刻刻欢笑声不断的小院子,想要哥哥们关切的话语和温暖的怀抱,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就算是生死也不行。

  

  宁惜烛努力的站直身体,她笑着整理好身上的夜行服,她要美美的见到哥哥们,她擦去脸蛋上的泪珠,满是鲜血的小手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摆正胳膊上的七根布条,身上破碎的夜行服她努力的用手遮盖住。

  

  正巧,第六簇烟花窜上天空,第六簇是哑的,光拖着长长的红痕往上爬,爬到顶就断了,像丁程鑫没能说出口的爱意,喉咙突然卡住,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丁程鑫活的永远通透,还记得哥哥告诉我丁哥从前过往的时候,我心里撕裂一样的疼,他明明那样好,身上的闪光点比漂亮的脸蛋要多的多,外貌只是他的加分项,但是却为什么,只能看得到他娇俏的脸蛋呢……

  

  其实在宁惜烛的眼里,丁程鑫是灰暗的,其他人都有各自的绚丽颜色,但是丁程鑫永远是灰暗的,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就像是他内心最后一处纯洁一样,他多希望自己和从前一样干净透彻。

  

  他是家里最会说温柔话语的大哥哥,每个人都喜欢找他谈心聊天,他会开导别人朝前看,珍惜眼前的一切,过去的肮脏事过去就过去了。可是他自己却没有。

  

  回忆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他只是牢笼里那只可怜的金丝雀。

  

  当他被老总吊在高处当做艺术品,被摧毁的只剩下一具空壳的时候,他多希望自己死了。

  

  但是每每想到家里还有一群小孩等着自己,盼着自己,丁程鑫每次都咬着牙活下去。他要看到集团毁灭,看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成长为大人才会放心。

  

  他爱马嘉祺。却没能说得出口,丁程鑫活的通透,自知这样污浊的自己配不上他,心里也清楚,陪马嘉祺到最后的人一定不是自己。

  

  他多想陪在马嘉祺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当看到宁惜烛的那一刻丁程鑫就知道,马嘉祺的身边只能是她。

  

  丁程鑫从没有恨过宁惜烛,他爱这个小姑娘,不仅仅因为他是马嘉祺最珍爱的小姑娘爱屋及乌的原因,而是她是全家人最宝贝的妹妹,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更是自己的小太阳。

  

  丁程鑫好羡慕她,羡慕她活的洒脱,无所畏惧,可以时时刻刻陪伴在马嘉祺左右,贴在马嘉祺身上和他撒娇。

  

  不过没关系,如果有下一辈子丁程鑫也不会再爱上马嘉祺了,思念的滋味不好受,下一辈子他一定会有自己的幸福,有一个真心的爱人陪伴在左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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