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菁的父母很快赶到,陈菁的父亲跟着医生去办手续领遗体,陈菁的母亲站在医院门口和许砚交流,身后跟着陈菁的弟弟。
“陈菁是怎么死的?”
“胃癌。”
陈菁的妈妈顿了几秒:“没听她说过啊,你不会想骗医疗费吧?我告诉你,陈菁已经死了,一个要死的人能花多少钱,怎么,你还能是活菩萨啊?给同学花那么多钱。”
这下,别说许砚和安亓,连她身后一言未发的陈轩也皱起了眉。
许砚没说话,抬脚就要走,安亓拉住他,又看向王颖:“阿姨,你觉得你这样说话合适么?你们对菁菁不管不问,她胃癌晚期你们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当的父母。”
“陈菁不止胃癌,她在一年多前查出抑郁症,后来一次要自。杀,也是许砚发现把她送到医院的,后来她办了休学,不知道去了哪里,昨天刚回来。”
“昨晚上我下班回家,路过小路,菁菁半死不活的躺在路边,送她到医院之后,许砚也是一宿没睡,陈菁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我想问你们人在哪?”
“连死亡证明都是许砚签的字,你现在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我给您说这些不是邀功,而是想告诉你,不是谁都把你女儿当成一种赚钱工具,懂吗?”
王颖没说话,只是瞪着安亓。
“我们叫你过来只是因为有些事要监护人去办,并不是想问你要钱,这次怎么说也有小几千了,我们要是想要钱,早就给你说了!”
王颖狠狠剜了她一眼,拎着包就进了医院大厅。
她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但她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安亓所说的都是事实。
陈轩留了下来:“你是叫许砚吧?聊聊?”
许砚想拒绝,他真的很累,也很难受,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但陈轩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安亓先回家了,她也一宿没睡,跑东跑西的。
陈轩带着许砚来到一家咖啡厅,他要了一杯咖啡,许砚只是点了一杯白开水。
“我姐不是胃癌死的吧?”
许砚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就是胃癌,你有什么可怀疑的。”
陈轩短促的嗤了一声:“你对我那么大敌意干什么?又不是我把她害死的,重男轻女的也不是我,所以你大可不必恨我,况且我平时对她也挺好的。”
许砚确实不该恨陈轩,不,他不该恨任何人,他也没有立场没有身份更没有资格去恨任何人。
他只是单纯的伤心,也觉得愤怒。
陈轩付过钱后走了,许砚把剩下的水喝完才离开咖啡厅。
安亓回家并没有闲着,她走了一遍小路,仔细看了看,果然让她发现了监控。这是私家装的监控,小区不常招贼,但有的独居女性住在一楼都会特意买小监控装上。
她立刻联系了住户,对方是个很温柔的女生,知道了安亓的来意也很配合,当即拷了一份监控视频给了安亓。
安亓回家后播放了视频,监控的角度不错,袁佩佩的脸完全看的清,安亓当即就报了警,并且联系了许砚告诉他这件事。
许砚比警察来得快,他看了一遍监控视频,又存了一份放到自己口袋里。
安亓靠在桌子上:“陈菁的爸妈去哪了?”
“注销陈菁户口,注销陈菁学籍,练习殡仪馆,火化,然后这件事情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警察来了之后,把他们带回局里,又联系了袁佩佩,三人做了笔录,警察就让他们回去了。
安亓拧开瓶水喝了一口:“走法律程序?现在证据是够的。”
“走,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那你接下来的日子就安心上学,好好备考,我虽说帮不上太多,但找个好律师的人脉还是有的,我来安排,你呢,明天就回学校上课。”
“嗯。”
许砚第二天去上学,安亓那边也一直没消息,直到第二年的二月,律师函才发出去。
法庭上,袁佩佩的律师据理力争,虽然也没什么理。他抓住证据不全这一点反驳,袁佩佩就坐在被告席上盯着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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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霸凌致死,她的少年抱着她的骨灰盒坐在原告席上,听着被告无罪释放的判决。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