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竟然一直没发现苏若娇虚伪白莲,还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太柔弱了。
没有想过她竟恶毒至此!
连……养育她多年的父母都不放过!
“苏…若…娇!”
积压的所有仇恨、愤怒、不甘轰然爆发,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
苏时安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想要挣脱开锁链的桎梏。
或许是那铁链本就未曾彻底锁死,只为更好地羞辱她。
她如同濒死的困兽,朝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苏若娇扑了过去!
她只想撕碎她!哪怕同归于尽!
枯瘦染血的手爪眼看就要碰到苏若娇那张精心修饰的脸。
苏若娇似乎吓呆了,站在原地。
甚至忘了躲闪,只是她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诡光。
“娇娇小心!”
旁边的江沉反应极快,脸色一变,猛地将苏若娇拽到身后。
几乎是同时,他眼中厉色一闪,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
江沉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扑过来的苏时安,狠狠捅了过去!
苏时安:“……”
“呃——!”
冰冷的刀锋毫无阻碍地没入苏时安的腹部,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把齐根没入自己身体的凶器。
握着刀柄的,是那只曾温柔抚过她发梢、为她戴上订婚戒指的手。
温热的血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衣衫,滴落在地,积成一小滩粘稠的暗红。
江沉冷漠地抽回手,任由她像断线的木偶般软倒下去。
苏时安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蜷缩,视野开始昏黑,耳边嗡嗡作响。
她听到苏若娇矫揉造作的惊呼。
……和听到江沉温声安抚“别怕,没事了”,听到他们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锁门声…
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黑暗如同潮水,温柔又残酷地包裹住她。
好恨…
她好恨…
也好痛。
恨养妹的白眼狼,恨未婚夫的负心薄幸,恨哥哥们的眼盲心瞎,恨那些落井下石之徒。
更恨…前世那个引狼入室、蠢钝如猪的自己!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她定要饮其血,啖其肉,将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
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瞬,她似乎笑了一下。
眼角却有冰冷的泪滑落,混入额角早已干涸的血污之中。
……
窒息般的黑暗并未持续太久。
或者,是永恒。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猛地将她拽离混沌。
苏时安剧烈地喘息起来,像是濒死的鱼终于重回水中。
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光,刺得她立刻闭上了眼。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身下是柔软昂贵的床垫,鼻尖萦绕着淡淡馨香,是她卧室里惯用的那款助眠香氛。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的精致吊灯,流苏轻垂,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房间宽敞明亮,布置优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苏家千金应有的尊贵与品味。
没有地下室令人作呕的霉味,没有冰冷的锁链,没有腹部的剧痛和流淌的鲜血。
她…在哪?
幻觉?还是死后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