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多病愤愤的小眼神儿中，李莲花打开药箱，铺开了一条长长的工具袋。钳子、剪刀、银针、铁叉……各式各样的解剖小用具，在暗沉的冰窖里闪着寒光。
“哟，李莲花。你带的东西不少啊？准备的还挺充分的啊。”
方多病随手拿起一把小刀打量，啧啧，这随便一把都是杀人放血的好利器啊。
李莲花不理会旁边没用的傻孩子，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他摸了个把叉子握在手中，方多病在旁边帮忙拿蜡烛照明。“这气味冲成这样，是因为被火烧过吗？”
“燃烧后的油脂气味也并非如此，奇怪的是，这才一天，这尸体怎么会腐烂的如此之快？”跟在李莲花身边多年，清欢耳濡目染的也是知道了许多。
李莲花忽然拎起玉秋霜的胳膊，差点没对到方多病的脸上。方多病猝不及防地被迫将气味吸入肺腑，当即恶心反胃，就差没跳起来大骂李莲花缺德。
又见黑了心肝的李莲花，拎起玉秋霜被烧过的胳膊，凑到他眼前。那胳膊可比没烧毁的一只恶心得多，只见手臂血管发青，不仅出现腐败后的水泡，好些水泡都已经破了表皮，黏答答地附着在肌肉上头。此外，好几处褐色、淡绿色的皮表显露出来，恶臭一瞬一瞬地从里面散发，直冲鼻腔。
终于，方大少爷撑不住了，扭头吐得稀里哗啦，泪花直冒。
“看吧，你自己都闻出不对劲来了。”李莲花见他如此，不由得摇摇头，“就这你们还想探案呢，这点场面都受不住，还是早点回家吧。”
我们的方·刑探·多病可听不得这话，瞬间满血复活，恨不得当场做二十个后空翻以证其志。他把手放下来，口鼻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嘴硬道。
“这算什么，小场面！小场面！”
李莲花瞥了方多病一眼，没理他，清欢知道一些内幕，旁敲侧击地提示着两人。
“从昨晚到现在，不过六个时辰。而玉秋霜尸身腐烂程度不像是死了一日，更不像是死了六个时辰的，反倒像是死了三、四日。会不会这尸体被冻过？融化过后腐烂的速度便加快了。”
“欢欢说的对，才一天的功夫，尸身腐化得太厉害了。”电光火石之间，李莲花就联想到了诸多线索，立刻去查勘玉秋霜的脖子。
李莲花翻出一把小刀，径直往玉秋霜尚未烧坏的脖颈划去。薄而锋利的刀刃，层层剖开皮肤，流畅无比，转而将里面的肌肉裸露出来。
这脖子上虽然残留着火烧过的痕迹，但经络完好，没有淤青损坏，确实不是鬼手掐死应该有的症状。
李莲花又用叉柄压了压尸体的肚子，坚硬的触感让他眼眸闪过一丝讶异，很是惊诧地抬头看向清欢。
清欢想也没想，疑惑地说“腹内有血块？”
“不错。”李莲花话音刚落，掀开了玉秋霜的外衣，拿小刀划开了玉秋霜的腹部，继而从腹内挑出一块红黑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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