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和言欢并肩走在树林里，沿着方向，她观左侧，我察右侧，似乎天生就有着默契。

“这是什么？”言欢一声轻呼，我随即走了过去。一根

“这，这很像鱼线啊，言欢，这个时代有鱼线么？”

“没有现代的鱼线，不过这个也不是鱼线，这个是缝合线，韧度很高。”

“缝合线，那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么？”

“不知道，我来到这里，也是做过几次外科手术，能够找到缝合线，但是我也不知道缝合线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还是另有来源。”言欢很聪明，一下子就知道了我疑惑点到底在哪里。

“嗯，我之前还看到了类似莫斯电码的符号，请南星去抄录下来了，应该回去就可以看到的。”

“好。”言欢难得的少言回答我，眉头几乎不可察觉得蹙了一下，她言语不多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浑身带着冷漠的味道。

“时洛，我觉得这里的空气闻起来有人味……”

“嗯？路大夫，你的形容是不是有些？人味……”我刚沉浸在言欢的冷漠味道里，她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喷了。

“我的意思是，这里有人的味道，你没感觉么？可能是我多虑了。”

“有，我察觉到了，有人，我只是觉得你的形容太搞笑了，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和牛羊猪狗不一样的味道”言欢淡定的说着话，倒是一下子把我噎住了。

“嗯，好像没什么不对……”

人我早就感觉到了，刑警的直觉向来很准，的确是不好闻的味道，带着血腥气，是长久在刀口舔血的血腥气。

我倒是有佩剑，言欢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不自觉得我就把言欢护在了身后。

“不必担心，我带了只你刚才做实验的箭矢，现在不能算是手无寸铁。”言欢在我身后，语气倒是毫无紧张，反而是略带轻快，听得出几分欢愉。

我们继续朝着确定的方向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沿路的鸟雀几乎都不见踪影，越往前走，树林里越是安静。

“时洛，小心！是机弩。”

箭矢破空而来，划破空气，尖锐的哮鸣音，我挥剑阻挡，“铛~”金属碰撞的声音居然还一时不息。好重的力道，硬生生的把我的佩剑豁开一个口子。若不是我顺势后退几步，硬碰硬怕是要凿穿佩剑了。

“好强的力道！”我稳住脚步，护住言欢，虎口被震的发麻，之前实验方向时，右手就酸软，这一下，差点拿不稳佩剑。

“你受伤了么？”言欢紧张的问询，连说话语速都加快了几分。

“没有，对方好像只是想逼退我们。”话音未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黑影腾空而起，背上背着机弩，踏叶而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随后短短一息之间，树林中悉悉索索传来奔跑的身影。

“追，大的跑了，追几个小的也总是好的。”我提剑就追，倒是很快追上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杀手。

铛~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十分突兀。几个回合交手下来，我竟然有些脱力。黑衣人们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体力不支，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慢慢围住了我。

“该死，右手几乎没有力气了。”我尽可能用力的握住佩剑，总不见的在这里翻了船，看来要拼力一战了。

“咻！”一只箭矢呼啸而来，瞬间插入一个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拔出后背的箭，转身看去。只见言欢一袭白衣，倒是保持着投掷的样子。姿势算不得好看，但神色带着紧张和关切，四目相对，我看到的是满目的温柔，就像星辰月光一般，温柔清亮。

“呵，我当是什么虫子咬了我一口，原来是箭啊，小姑娘，弓箭可不是这么用的，回去练练再来逞英雄吧！”中箭的黑衣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受的伤，投掷而来的箭矢，力道不大，没能造成黑衣人受什么重伤。练武的人，肌肉发达，恐怕连黑衣人的肌肉防御都没有破开。

“路大夫，这下你算是手无寸铁了，怎么办？”局势依然不利，但短短的插曲到时给了我一些调整呼吸的时间。我定了定心神，站直了一些。右手握剑杵在地上，不露痕迹的借剑休息。

“是啊，手无寸铁的路大夫得靠叶捕头保护了，还望叶捕头护的言欢周全。”言欢扫视了我一遍，发现没有受伤，看起来安心了很多。略带笑意的看着我，甚至还有闲心调侃我几句。

“嗯，捕快职责就是保护一方平安，保护百姓是我的使命，护路大夫周全是卑职份内之事。”借着和言欢互相调侃，我也争取能恢复的更多。

为首的黑衣人听说言欢是路大夫，倒是多了几分慎重，“路大夫，可是京城名医路言欢？”

“看来我在江湖上还算有几分薄名吗，正是在下，何事？”言欢对着黑衣人说话，就收起了那份调侃，神色转瞬冷淡下来，那股清冷疏离的气场蔓延全身，浅咖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来，透出了几分狠绝和杀意。

“路大夫，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路大夫勿要怪罪，只是这小捕头不守规矩，原本只是想震她退去，给出了警告，但她却依然追上来，我们也没有办法，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不懂事的人，总该付出些代价，路大夫想必也是知道的。”黑衣人对言欢倒是客客气气的，拱手做礼，说完话继续持剑对准我，准备搏杀了。

“欧？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捕快也有捕快的职责，你可知我是随着这个叶捕头一起来追查案件的？怎么？我也坏了江湖的规矩，你打算连我一起击杀？”言欢的神色愈发变得淡漠，语气不带任何情感，就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这黑衣人，话音一落，脚步扭转，似做攻击之备了。

黑衣人倒是被言欢的一番话语惊到了，他不曾想到言欢是和我一起查案的，脸上显出犹豫之色。思索片刻黑衣人收了剑，带人离开了。

我还想起身去追，言欢喊住了我，“不用追了，那些人是死士，看到他们手腕处的黑线了么，就算你抓住了他们，他们也会咬破种在牙齿之间的‘毒箭木’也就是俗称的见血封喉，瞬间就死亡了，给你问话的机会都没有，而这种毒药若是种在体内，手腕动脉处就会有黑线，一旦咬破，黑线立刻蔓延全身”

“路大夫懂的真多啊！”不知为何，我心中有隐隐的不快，路言欢懂的很多，而且似乎那些死士很忌惮她。我还自以为是的要护她周全，真是有些不自量力的感觉。身为警察保护百姓的骄傲，让我自尊心严重受挫。

“抱歉，让你不舒服了，他们忌惮的可不是我，而是我曾救过的那些江湖大咖，我也只能算是狐假虎威罢了，没想到这么有用。”言欢一如既往的看得透我到底在想什么。她宛若星辰璀璨的眼眸看着我，我心底的那些不痛快就已经少了七八分。但该死的骄傲也只让我吐出了一个嗯字。

“好啦，我说真的，要是真的打起来，我这手无寸铁的小女子还是得靠英勇神武的叶捕头保护的呀，叶捕头总不会丢下我一人吧。”

听着言欢俏皮的调侃，那些残存的不痛快也散的干干净净，简单收拾，我就和言欢回府了。

“时洛，你总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这一次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