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四夷院的门,一张油纸被风刮到他的脚边。边缘有粘贴的痕迹,内层闪闪发亮,似是涂了一层油。正是今晨颜淡唐周摆上法器,做好完全准备才敢拆开的那张油纸。
颜淡揭开油纸,冒了一阵白烟,再无其他。想必只是颜淡朋友的一场恶作剧。余墨摇摇头,正准备抬脚走开,看到折痕边有几行蚂蚁大小的字。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万毒教秘宝,情人蛊,一损俱损,生死与共,月圆之夜,阴阳合欢,纵情交融,三载可解。颜淡,祝你新婚快乐,不用太感激,后会有期。”
余墨皱皱眉,攥紧手中折扇,四下望了望,将地上的油纸拾起,转身出门。
余墨走过长满荷叶的池塘,大步迈上台阶,立在屋前敲响门。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颜淡,颜淡,我知道这只是你的朋友给你开的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但关乎你的康健,非同小可,作为山主我必须得过问。你没事吧?现在还好吗?”
傲娇小颜淡“谢谢山主大人。”
声音在身后响起。余墨回头,颜淡在他身后,全身湿漉漉,发梢还挂着一根细长水草。
余墨看一眼池塘,再看一眼灰暗的暮色,眉头皱得更紧。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那蛊不能逼出来吗?”
颜淡怏怏摇头。
傲娇小颜淡“它寄居在我的菡萏心,我逼它出来,全身便剧痛不已,我不敢再轻举妄动。明天,我和唐周准备出发去南疆找织梦,看她是否有办法能把蛊虫引出来。”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那今晚……”
余墨看她面上不正常的潮红,欲言又止。颜淡垂眸轻咳一声。
傲娇小颜淡“我一直把自己泡在池塘里。实在撑不住,我会去找唐周。这蛊毒不过是勾起人淫欲,合欢可解。”
余墨点点头,嘱咐。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有变,一定要告诉我和你姐姐。我们都很担心你,明白吗?”
傲娇小颜淡“放心吧,我不会强撑的。”
颜淡笑笑,安抚他。余墨最后担心地看他一眼,离去。
瓜田李下,他实在不宜长留。
颜淡变成四叶菡萏,根茎栽进池塘淤泥之中,浸泡在清凉的塘水压制蛊毒。
月上中天,颜淡只觉身上越来越热,塘水这点凉意,无异于杯水车薪,扑灭不了她身体里的滚滚欲火。还有种深入骨髓的麻痒,叫人难以忍受。颜淡变出人身,泡在水中,挣扎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湿漉漉爬上岸,跌跌撞撞朝四夷院而去。
痒演变成了疼,全身上下每一寸都疼,又热又疼,好像置身沸水烹煮。
她一脚踹开四夷院大门,余墨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空明月,想必在为她担心。
她唯剩的一点理智,觉得此事好笑。
笑着笑着,她又有一点想哭。
应渊对她如避蛇蝎。她要是还不知道,应渊一个灵魂分出了两个神识,就太笨了。
这两个神识,一个是深爱她的唐周,一个是原本的应渊。现在,显然是原本的应渊控制着身体。应渊不想和她发生关系。
然而,她现在难受得快要死掉了,哪里由得他任性?
颜淡双拳紧攥,决定把应渊找出来,让唐周回来。她 甚至有彻底灭掉应渊的想法。
余墨看着颜淡阴沉着脸,自他身边走过,推开唐周房间的门。坐在屋中的唐周抬起头,面上是复杂的震惊神色,想在这时见到这个人,又不想。
颜淡一跃而起,把人连带椅子扑到地上,椅背磕地,发出咚地一声。接着两人肉贴肉展开了一场复杂的争斗。余墨看见女上男下,接着又男上女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进了内室。
想必两人在床上也进行了一番争斗,床架“吱吱呀呀”响得令人面红耳赤。
接着,动静小了,想必是应渊屈服在颜淡的淫威之下。现在,颜淡的法力更高,拳头更硬。想必他打算半推半就和颜淡成就一番美事。
他可以放心了。
余墨叹口气,从袖中取出紫檀木珠,挪步走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