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正巧落在姬发的心口,蓬勃鼓动的心跳声,又重又快,几乎要把她的耳膜震裂。
“小哥哥,你的心跳好快哦。”雪儿趴倒在姬发健硕的胸膛上,像是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往前贴贴。
姬发怀里忽然砸进两团棉花,呼吸一滞,根本不敢乱动,双手悬在空中,努力平复自己喧闹的心跳,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姬发朝雪儿裸露的香肩伸了手——
“夜里凉,盖好被子,快睡吧。”
原来姬发只是颤抖着指尖把那滑落臂弯的单薄衣领往上提,掌着雪儿的腰,把她塞进被子里。
雪儿扭动几下,从被褥里探出头来,就看到姬发往外走,“小哥哥,你要去哪里?”
姬发回望那双水晶葡萄眸子,“殷郊叫我出去一趟,许是有事要交代。”
他太热了,需要冷静冷静。
粗粝的指腹狠狠压住跳动的眉心,垂眸下腹,咬紧后槽牙,为自己感到不耻。
寒风刺骨的冬,姬发身着单衣,在营帐外沾了小半个时辰。
翌日,拔营回城,天空出奇地艳阳高照,是个宜出行的好天气。
姬发收拾好行装,翻身上马,身后的行军绵延千里,浩浩汤汤。
走在路上,姬发衣襟里明显有东西在蠕动,一拱一拱的,他感受到动静,立刻轻轻地拍了拍,示意她乖乖的别乱动,人多眼杂,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雪儿好奇,想探出头来,“唰”,长长的粉粉的兔耳朵先从衣缝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耳尖精准地打在姬发刀削般的下颌。
接下来是第二只,就像雨后的春笋,唰一下又冒出来,姬发垂眸,无奈只好架着马落后一步。
“你乖一点,不然,就把你扔下!”姬发俯身故作凶狠,兔耳朵瞬间就缩了回去,冒出的半个脑袋也被姬发微笑着按下去。
殷郊走过来,与姬发并列而行,细看就能看出姬发胸膛上的端倪。
“这只兔子还活着呢,让我看看。”殷郊伸手就要来抱,姬发身体一转,表示拒绝。
“她怕生,还是不要吓到她。”姬发像护这什么绝世珍宝一样,一个缝儿都不给殷郊瞧见。
殷郊觉得没意思,驾马上前。
走了大半天路程,远处有一条小溪,大军暂时再此处进行水源补给和休息。
雪儿也是刚从睡梦中苏醒,就被姬发放出来,雪团似的兔身发出粉白色的光亮,迷乱视线的瞬间,就出落成一个笑颜如花的少女。
姬发几乎掌握了雪儿变身的规律,从小兔变成人形是没有衣服的,所以他早就备好了一件衣物,这个时候就正好给她披上。
好巧不巧,拿着装满水的皮壶的鄂顺,恰好看见这神奇的一幕,手里的东西差点都拿不稳,最致命的是那具白到发光的身体,他更是想忘也忘不掉。
“小哥哥,有人。”雪儿乖乖地穿好衣服,凑近姬发小声说。
姬发眼神一厉,转身,就与鄂顺尴尬对视。
“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来送水的,不是故意偷看的。”鄂顺赶紧把水袋举起来,闭着眼睛窘迫到黑脸绯红。
“鄂顺,雪儿的事情还是请你保密,这件事情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姬发把鄂顺拉到隐秘处,严肃道。
“当然,我们是好兄弟,我是不会乱说的。”鄂顺握紧拳头砸向姬发,觉得好刺激,深入军营殉情的小妹妹,居然是姬发的兔子变的,真神奇。
也真漂亮。
这几天,鄂顺变得异常勤劳,动不动就往姬发身边跑,送这送那的。
在雪儿坐在石头上啃饼的时候,纤细笔直的小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趁姬发不在,鄂顺捧着水和麦饼走过去。
“雪儿,这是刚烧好的麦饼,很松软,还有这水,也是我亲手去取的,很干净,你尝尝。”
“哇,好吃的!”虽然比不上小哥哥香甜,但是谁让她左边第三磕牙喜欢!
雪儿拿过去,现在鼻尖上嗅了嗅,满意地眯起眼睛,小口小口地进食。
鄂顺看着小姑娘吃得开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改不了看见漂亮姑娘就脸红的毛病。
“鄂顺,你在干什么?”姬发手里也拿着相同的一份饼和水,黑着脸,面色有些不悦。
鄂顺为什么对他的兔子这么殷勤,动机十分可疑。
“姬发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鄂顺的错觉,姬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拔剑把他就地砍杀一样。
“好吃吗?”姬发眼神幽幽。
“味道还行。”雪儿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饼上,咬下一口,慢慢咀嚼。
“······”姬发一股无名的闷气在胸腔里转动,这么也纾解不出来。
不行,雪儿只能吃他的饼。
“吃这个,好吃。”姬发一把夺过雪儿手里啃成月牙的大饼,换成他手里的那个。
雪儿疑惑,不都是一样的饼么,算啦,听小哥哥的话准没错。
“小哥哥,今天这饼怎么有点酸呀。”她最不喜酸了,但是是亲手给的,她一定不会浪费,要全部把它吃光光。
“可能是炊事兵把醋倒进去了吧。”
姬发回答得敷衍,鄂顺最近跟雪儿走得太近,心思不纯,伤害到她这么办,要不得要不得。
赶了几日的路终于来到了繁华的朝歌城,天边一轮金黄的太阳,四周氤氲着白色的灵力,是有仙人也要下凡的预兆。
不过这只有她能看见。
金殿夜宴前,姬发回到房间换上质子团战舞的衣服。
姬发送给雪儿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分散她的注意力,自己走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朝歌正直炎夏,换上衣服,还要提防着粘人的小兔子,姬发换好后,有些口干舌燥。
倒满一碗茶水,扬起就往喉口灌下,迅猛粗管的不拘小节,流动的清水从两侧嘴角溢出来,迅速淌在姬发麦色果露的胸膛,顺着沟壑缓缓下移。
姬发不羁地随意擦了一下嘴唇,双目炯炯地望向木案上的雪儿,雪儿顶在鼻尖的毛笔应声掉落,款步而来。
“雪儿今晚我回你回来得很晚,你不必等我,会有人送来饭菜和茶水。”
姬发很细心,早就已经把水壶里都装满了水,这样雪儿就不会渴了。
“渴了?我给你倒一杯。”姬发见雪儿盯着他,湿润干燥的唇瓣,还以为她想喝水,就倒了一杯递给她。
她是想要喝水,不过不是姬发手上的那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