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将跨越雷池之时,宫子羽抽身,但云若烟却用腿法将他困住,“执刃大人是想要抛弃烟儿了吗?”
配上一滴摇落不落的眼泪,染上水光的红唇,楚楚可怜。
“不,永远不会。”
宫子羽脑中的最后一丝清明都灰飞烟灭了。
·
另一边,宫尚角听说云若烟不仅帮助宫子羽完成了试炼,还跟着他回到了羽宫,坐不住,起身前往羽宫,
接人。
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都日上三竿还在睡觉,宫尚角满脸不屑与轻蔑。
直到——
宫尚角走进宫子羽寝宫,耳朵里钻进一个他永生都难以忘记的媚叫,凄唉又婉转,似痛苦又似愉悦,曾经一遍遍回荡在耳边的熟悉的声音。
云若烟和宫尚角在这屏风之外在做什么,毋庸置疑。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驱使,宫尚角竟然当起了窃听偷窥者,站在屏风后面。
回忆那个女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一种莫名的思绪疯狂生长,揉捏着心脏。
这便是那有关情爱的书著上写的,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不显于面的兵荒马乱都如同清风拂面,全都收敛殆尽,归于一处,填满那个缺口。
很快,锐利的眼眸里流露的一丝动容柔情,立刻由阴翳暗沉替代,波谲云诡的狠戾死死地盯着屏风后的场景。屏风的边框挡住半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露出一只鹰隼般的凤眸,酝酿着千军万马。
苗绣手套被他收紧在手掌里,吱吱作响。
隐忍溢出的娇吟落入耳中,脑中的风暴似乎要把每根神经搅碎,淬炼发红的钢铁也蠢蠢欲动,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宫尚角的眼中布满血丝,睁开的一瞬间像是沉睡中的狼瞄准了自己的食物散发出幽深的光芒,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尖牙刺进猎物的脖颈。而坐在宫子羽腿上享受的云若烟就是那个猎物。
顺着宫尚角阴鸷的怒目,越过薄透的屏风,是这样一副光景:
纤薄的脊背被困在肌束膨胀的手臂之下,下凹的腰窝上留恋着一双青筋凸起的大掌,白皙纤弱与古铜健硕形成强烈差别。
窸窸窣窣间,调换位置,少女无力地攀附在唯一的支点上,引力下的海水潮起潮落,潮汐拍打光滑的礁石面,潮湿的水声十分刺耳。
云若烟贴着宫子羽的耳朵,启唇,只有他们才知道的耳语,慵懒地抬起潮红的眼眸,仿佛受尽委屈,顷刻间便盛满了水雾。
两只纤细有毒的藤蔓缠上参天大树,树冠随风摇晃。
宫尚角对上了她盈盈如水的杏眸,如干净透亮的两汪清澈湖泊被树上晃落的花瓣点染,片片涟漪之下,里面的请色欲滴化为一把无锋的箭簇,射进宫尚角的心脏。
她卷翘的睫羽轻轻扇动间,粘在上面的水露滴下,轻飘飘地落在心尖,野外染露绽放的红玫瑰张扬肆意,对上宫尚角想要杀人的眼睛,笑意更深了,魅惑的丝线拉扯得很长很长,带着一丝挑衅。
宫尚角怔忪,眼里的寒冰一瞬龟裂,
她,发现了他,不,她一直都知道又第三个人存在!
浑身紧绷的肌肉就像是拉紧的弓弦,蓄势待发,只需要加重一个砝码,就能万箭齐发。
云若烟早就发现屏风后的端倪,没有冲进来,真是、小看了宫尚角的控制欲呢。
她半推半就,明面上迁就顺从宫子羽,但实际上是她在主导这这一切,诱哄着他保持位置,这样宫尚角就能完完整整地看见他的未婚妻,是如何在别的男人怀里承欢,如何媚态横生,如何一明一暗,同时与两个男人视线交错。
从极致的愤怒撕扯,到平静冷眼,在到现在被云若烟挑起莫名的刺激感,失控的禁锢,想把腰间那把即将出鞘的刀送进自己的胸膛。
神奇的是,宫尚角的每一次情绪变化与试图索取,都能被仅屏风之隔的云若烟窥探,并且满足他。
宫尚角逐渐跟上了她的节奏,她的满足之下,发现了另一个自我,另一个世界。
此时,屏风后定在原地的宫尚角,就像一个可耻偷窥狂,双目猩红,死死地盯着他的亲弟弟与未婚妻的叫嚷与纠缠。
在暗处享受着视觉的刺激,同时遭受着膨胀的躯体折磨。
心里更是像被压了千斤重,压得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在某个瞬间达到顶峰,是在宫门执行任务的荒野小镇上垂询的风铃,芦苇荡里的几株蒲公英疾风松散即将飞扬远方,是世袭罔替下的风流浪子,是青柳烟花里的银词浪调开场。
宫尚角几乎呼吸一窒,炙热汹涌的浓烈翻滚、沸腾至升华。
一室三人,同时相互给予。
宫尚角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打湿鬓角,因极致使力而关节发白,古色古香的千年水沉木骨都出现了裂痕,绷紧的指缝缓缓放松,这样才让最后的遮羞布免于破碎,将一室不堪掩盖。
“对···对不起,烟儿我···”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云若烟茫然了,宫子羽也一眼涣散,经历激战后的迅速沉默,莫名愧疚。
是不是有点儿太···
雏鸟呆瓜,可以理解。
第三个人的注视下,现在情绪稳定的宫尚角说不定什么时候闯进来,云若烟的兴致忽然又达到一个高潮。
“羽公子···”
云若烟媚眼含情,软绵的力道无疑撩过,主动化为被动,鲜嫩的宫子羽又有···
“烟儿,我···”
宫子羽的窘迫与无措都化作掌心的力道,贴上来,意味不言而喻。
情到浓时,钥匙就快要将那扇还未合拢的门打开了,忽然从屏风外传来一个声响——
玉器撞击的声响,清脆又带着沉闷,就像冰冷面具伪装下的宫尚角,在她的世界,热情似火。
不速之客将二人从沉沦中拉起。
“谁在哪里?”
宫子羽一把扬起长衣,将云若烟笼罩其下。
另一边,
宫尚角也是惊觉,脑中所有旖旎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原来是腰间的玉佩松散,落到地上,发出声音。
宫尚角听到宫子羽厉声询问,从前面对千军万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宫二先生,此时心却咯噔一声,耳边只听到了水滴滴落的声音。
垂眸入眼的一身狼狈,哪里还有宫门战神的半分英姿勃发。
巨大屏风过滤室内白黄色的光影,极佳的听力细数着那踩在心尖上的步调,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