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云若烟,魉阶媚者云若烟,你是我的。”风流君还是得意,她注定是他的人。
“不,烟儿是我的!”宫唤羽疯了,不知从何而来,跃起向风流君刺去,但很快不出半刻就被一张打飞,那把剑也被风流君抛掷而出,残忍地将宫唤羽钉在耻辱柱上,歪头欣赏着血色杰作。
“哥!”台下重伤的宫子羽嘶吼,蛊毒发作昏厥过去。
“哈哈哈哈哈!只要我吞下无量流火,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风流君睥睨祭台之下自诩宫门高手们死伤在地,更加兴奋了,枯草似的散发遮不住脸上纵横的紫黑色纹痕。
再多的权力都掩盖不住那腐烂发臭的灵魂。
唾手可得的一切都摆在面前,即使云若烟站在身后,他的警惕性也放到最低。
“哈哈哈哈···呃!”笑容僵在脸上,视线缓缓移向被长刀穿透的腹部。
“啧,聒噪。”
云若烟用力抽出血刀,
“让你得到一切,我就得不到我想要的了,所以,你必须死。”说罢,云若烟就把他像拎垃圾一样扔到祭台之下。
只要谁勉强她,管他什么少主、师兄,统统都去死。
她云若烟,一贯不会妥协。
不愧是他这十年来最完美的作品,至美,也至毒。
在满目彩霞中,风流君断了气。
寒鸦一和寒鸦肆相互搀扶着起身,满脸欣慰,颇有家有少女初成长的感觉。
毕竟他们亲手养大的玫瑰,身上都有他们的影子。
“无锋首领已伏诛!”
云若烟内力铿锵传音,整个宫门广而告之。
染血的矜带拉扯顾天际,风云变幻间改朝换代。
后来的事——
原本云若烟想悄无声息地退场,去过她的逍遥日子,没想到却被寒鸦一和寒鸦肆捧上至高之位,美其名曰,帮助她光复云山派。
“现在整个宫门百废待兴,宫子羽剧毒未解,无锋内部也需要你调整,现在只有你才有能力从中斡旋,处理好这一切。”
寒鸦肆端来玫瑰花水亲自为云若烟净手。
“这风家遗孤还有另一重身份,那边是江湖上失踪多年的点竹。”
“还真是令人唏嘘。”
云若烟神色淡淡,用白绸细细擦拭玉指。
“我可以考虑一统无锋和宫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宫家和后山的少爷们,必须入我的后庭,成为我的···面首,如何?”
“这···”他们知道云若烟不拘于世,这惊世骇俗之举必然又会引起另一场腥风血雨。
“你们觉得如何?”云若烟坐在梨花木椅上,撑着下巴,慵懒地抬眼。
“我们没什么意见,就是他们你···别太过分。”
“放心吧,玩儿不坏的。”
云若烟一只凤眸点眨,狡黠镌刻在那枚黑红的泪痣上,伏低腰身,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两位男妈妈:“······”
一切尘埃落定,云若烟嫌麻烦但拗不过两位寒鸦的执着,在宫门举行了继位大典。该杀杀该关关,高座之上,侧躺着一个眼尾的朱砂翘成魅惑的弧度,寥寥数语间掌舵生杀大权。
从此,改宫门为云门,云若烟为门主,寒鸦一和寒鸦肆辅佐左右。
“他们怎么样了?”
云若烟摘下金冠繁衣,端起青瓷茶盏抿了一口,她口中的“他们”自是那些个与她春宵的公子们。
寒鸦肆:“他们都住在您吩咐的阁楼里,宫尚角他···”
“他怎么了?”云若眼柳眉轻蹙,难道是他的伤出现了什么问题?
寒鸦一:“他的伤已经用云出重莲治好了,只剩些皮外伤。他现在正秘密联系旧部,企图营救后山长老。”
宫尚角本就心高气傲,现在定是认为整个宫门已落入无锋之手,肯定要跟她闹了,
“一天天的不让我省心,我去看看。”
云若烟拢好修身的红裙,走到云楼之上,那是一座宫门与后山相接处的高楼,正好能够作为公子们集聚安居之地。
路过宫远徽的房间,他睡倒在药炉旁边,手里还拿着蒲扇,两缕编发落在双肩,头顶束成一个冠。
云若烟用内力熄灭温火,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褪下为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离开,却没发现玉面少年的长睫轻轻抖动,缓缓睁开,肉粉色的薄唇蠕动,“姐姐···”
在门口,云若烟就看见宫尚角只着里衣,端坐在茶室饮茶,察觉到人来,手上动作一顿。
不愧是宫尚角,无论是在何种境地,都能泰然自处,心里周密计划,关键时刻,一击毙命。
桌沿边上的碗,是她吩咐人送来的汤药,抬手,却是冰凉的触感。
真是好样的,没喝药呢。
“怎么不喝药?”
“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亲手要了你的命。”宫尚角锋利的锐眸对上云若烟的关切,眼里的仇恨染红了病态的苍白。
届时,即使他的那颗心再痛,他也不会对仇人有半分手软,她死,他亦不会独活。
“这么狠心呐,你的心不会疼吗?”
疼又如何,他是永远不会接受一个屠戮宫门的仇人。
云若烟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的身侧,搭上他的手臂,贴近,
“我,又身孕了,今早诊的脉。”
“算算时间,货真价实,你的种。”
耳边短短两句话,轻如鸿毛,但却如雷霆万钧般砸在他的心尖上,
身孕···他的孩子···他有孩子了,和她的孩子···
短短几刻钟,宫尚角怔愣的表情僵在脸上,凤眸里的寒冰狠戾被震得稀碎,由一汪似水的柔情替代。
眼前白皙粉润的小脸儿无限放大,就连细细的绒毛都能看清。
宫尚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指尖微微的痉挛,他,好像在···紧张?
“开心得说不出话啦?那就由我来说。”
云若烟此时很有耐心,循循善诱般拉着宫尚角微凉的手,娓娓道来。
“我只是受训无锋,风流君无缝的首领,也就是点竹,他试图霸占无量流火颠覆江湖,我亲手杀了他,你不相信可以问问远徵弟弟。”
她没有伤害宫门···
“现在宫门伤亡惨重,我临危受命成为门主,还有,我也了结了寒衣客,为朗弟弟和母亲报了仇。宫门长老我把他们安置在了别处,没有伤害他们。”
云若烟声音放缓,又轻又柔,身子前倾,双臂悄悄地环住宫尚角的肩颈,
“我们和孩子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孩子···
鬼使神差的,宫尚角脑海中的烟花还未停止绽放,吐出一个字“好。”
原来一个孩子就能把宫尚角套牢,真是有点···难以置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