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正值节假日，也是杨钰的生日。
夜帛抬眼瞥了眼窗外的天气，一片灰白，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住，一丝光也透不出来，没有随风飘走的大朵白云，只有被擦桌子后随意扔在角落脏抹布似的暗沉天空。
大概率外面的温度也低。
夜帛从衣柜里挑了件米白色棉质卫衣，一条蓝灰色牛仔裤，穿好后拿起桌上昨晚送来的拆开后的包裹，装进礼物盒里，整装出发。
——
半个小时后。
苏颜和吴梓临、唐志高等人早已坐在杨钰家客厅的皮质灰蓝色沙发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心里祈祷着夜帛等人赶快来。
杨钰还请了班里几个班委一起为她庆生，较为宽敞的客厅现在也热闹了。
这时屋外传来刹车声，有车停靠在杨钰家围栏旁。秦淮和万涛从车里出来，各自手里都拎着礼物袋，一看就花了不少钱。
唐志高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快进来吧，等你们好久了。”
杨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杨钰同学来了，温和地笑道：“哟！小钰同学来啦！来，进来坐，别客气。桌上有切好的苹果和梨，随便吃。我去做饭，你们等着啊。”说完转身又走进厨房，厨房里顷刻传来锅勺敲打和热油里滴水的声音。阵阵菜香从厨房里传出来。
万涛笑着点头，秦淮也抿唇点头，把礼物交给杨钰后，坐在桌旁。
同学们正在聊着天，见秦淮和万涛都来为杨钰庆生，都有点惊讶。
“他俩是其他班的吧？班长，你这人缘不错啊！”
“高个子那位长得不错诶，班长，你怎么认识的啊？”
“诶？我看着那位怎么好生眼熟，好像在荣誉榜上见过。”
“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不是理科第一那位吗！”
“牛啊！杨钰，竟然认识这么一个大学霸！”
杨钰一一笑着回复，浅浅的梨窝点在嘴边，看起来活泼开朗，很好说话。
今天她穿了一件玫瑰色菱格毛衣和一条深灰色的休闲裤，衬得皮肤格外的白。脱去了校服，显得格外亲和，墨色的短发随意地披在两肩，使脸更加娇小，给人一种凌乱美的感觉。
秦淮抬眼扫过整个客厅，淡淡开口道：“夜帛还没来么？”
杨钰一顿，转过头看了秦淮一眼，摇了摇头：“今天下了雨，也许他不来了吧。”
秦淮望向窗外，此时的雨比之前大了些许，院子里的小树苗被雨点打得一颤一颤的，雨珠顺着枝叶滑落在土壤里，但土壤颜色已没有变深。
秦淮从兜里掏出手机，点进微信。
【Q:你来了么？】
——
夜帛走了十多分钟，忽觉头顶冰凉，一点一点的不断扩散，接着是鼻梁。鼻梁上砸出来的水珠弹开撞进了夜帛的眼睛里。
夜帛后知后觉，下雨了。
正慢悠悠过路的行人此时也急匆匆地将手挡在头上边叫着“哎呀，下雨了，下雨了！”边小跑着去找个避雨的地方。
夜帛也去找个避雨的地方，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离自己最近的十几米处的公共汽车站。他尽量加快步伐，但两肩的衣服颜色已经深了，并有不断扩散的趋势。
当来到公共汽车站的时候，夜帛的头发已经湿了，黑湿的发丝贴在他的额前，雨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脸上，又沿着下颌落在了地上，在地上溅起了浅浅的水花。
真狼狈，夜帛想。
站着等了几分钟，却不见雨有减小的意思，只是来汽车站避雨的人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难道要打车？夜帛烦躁地想。
忽然眼前出现一只细白的手，手里还拿着一张白色的毛巾。
夜帛下意识后退，被人扶住了后背。
他转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夜帛微怔，这是上次夜军山口中的那位帮助过他的人。
那人见夜帛这副表情，低声浅笑：“怎么？几天就把我忘了？”
夜帛收回表情，淡淡摇头，向前走了一步，离开了那人还扶在自己背上的手。
那人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毛巾又向前递了递，“擦擦？”
夜帛静了片刻，还是接了，他随便擦了几下头，待发丝不再滴水了，他就把毛巾还给了对方：“谢谢。”
“不客气。”
片刻。
那人的声音又传进了耳朵：“你在这等车？”
确实想过打车的夜帛点了点头。
那人的语气里添了几分笑意：“巧了，我也是。你坐车去哪？”
夜帛不太喜欢向别人报备自己的行程，更何况还是个陌生人。
看着夜帛戒备的眼神，那人失笑，解释道：“我只是看我们顺不顺路，如果顺路，可以顺便捎一下你。”
夜帛垂下眼，这借口似乎有点蹩脚。
但那人明显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出于好心。
夜帛淡淡开口：“乌苏16号路。”
那人挑眉，随后笑着道：“那还真巧了，我也去那。”
夜帛没有回答，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接走了车站的人，他问道：“你的车还没到么？”
那人答道：“嗯，黑色的。”
五颜六色的车来了走，走了来，唯独没有黑色的。夜帛心底闪过一丝不耐。
“怎么？你答应和我一起了？”
没有。只是想让你赶快走。夜帛心道。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似乎不想再开口和他聊天了。
那人见夜帛这副不想说话的模样，不仅没有感到尴尬，反而还浅笑了一下，“对了，你爸似乎没对你说我的名字。不如重新认识？”
“萧叶寒。”
夜帛顿了一下，随口问道：“萧萧梧叶送寒声里的那三个字么？”
萧叶寒怔了片刻，随即笑道：“不愧是文科学霸，一个名字还可以这么文艺。”
他怎么知道自己比较擅长文科的？夜军山告诉他的？
也对，他也不指望夜军山闭口不提。
萧叶寒点点头：“是的。”
夜帛只是随口扯的，没想到竟然说对了，他点头：“名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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