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带着即墨策马飞奔,走过林间泥泞的小路,跨过一个又一个的草木堆,踏过每一条横着的河流。终于,他们又回到了东城,那个最危险的地方。
南宫羽骑着马从集市里穿过,密密麻麻的人都被迫绕道了一边,有的人怨声载道,有的人更是好奇地扒着头看。
很快,他们便到了集市中心的刑场。
即墨远远看见即老爷身上绑着麻绳,穿着一身囚服,跪在地上。
即墨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哭着跑向即老爷。
即墨都住手都住手!!县官老爷,我阿父不可能谋杀皇子…这件事情定有冤屈…求您明察…
即世忠诺诺…你快走…不要管我…
即墨不!阿父,你定是被冤枉的对不对?你告诉诺诺,诺诺一定会救你的…
即老爷看了看即墨身后的南宫羽,又转头看着即墨,笑着摸着即墨的头。
即世忠诺诺…为父已经认罪了,没有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像之前那样,你记住,这件事的确是为父做的,是郑伯伯他们在朝廷上为我求情,才能保下你们母女,爹爹错了…错了…
即墨阿父…不会的不会的…
县官老爷好了即小姐,既然罪犯已经认罪,你也就不要再阻挠了。
说着,便扔下了一根竹签。
县官老爷行刑吧!
即墨不要!不要!
即墨跪着跑向即老爷,这时,南宫羽连忙抱住了她。
南宫羽即墨!你冷静点!
即墨奋力挣脱着,南宫羽紧紧地抱住她。
即墨你放开我…放开我…
“嚓”的一声即老爷的头应声落地。
鲜血溅到了即墨的脸上,衣服上,红色的血和嫁衣融在一起,即墨嘶声力竭地喊着,挣脱开南宫羽的手。
即墨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父!阿父…你起来!你起来!
即墨抱着她的阿父哭了起来,她怨,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也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如果她没有去武陵山,是不是就不会…
即墨阿父…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即墨阿父…我们再一起去武陵山,去捉萤火虫,你知道吗,这次我去看了看,那里的萤火虫特别多…特别美…
即墨对…还有我院子里的那棵桃树,它今年开了不少花,我们还像之前那样,摘桃花,酿桃花酒,做桃花酥,还要煮一碗给阿母喝呢…阿父…阿父…
即墨抱着阿父痛哭起来,南宫羽扶着她的肩,看着即墨伤心欲绝的样子,自己却是罪魁祸首,心想:
对不起,即墨,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尽力地保住你,保不住你阿父…对不起…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尽力地补偿你,不让你卷入任何阴谋…
这时,即墨哭晕在南宫羽的怀里,南宫羽派人把即老爷的尸体安置好,抱着即墨回了即府。
即墨屋内。
即墨不要!不要!
即墨猛地一下在床上坐起,她冒了一身冷汗,大喊
即墨茯苓茯苓!
茯苓连忙跑了进来。
茯苓小姐,您找我?
即墨茯苓,我阿父呢?
茯苓老爷…老爷…
茯苓跪在地上结巴地说着,即墨便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阿父真的不在了…不在了…
即墨又躺回了床上,眼睛空洞地看着房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阿父拉着她和阿母的手,一起在桃花树下捉萤火虫,睡觉前给她讲他和阿母的故事,阿父幸福地回忆着,阿母静静地听着,时不时还打着趣,他们总是再争辩到底是谁先喜欢上了谁,但每一次,都是阿父妥协,即墨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即墨醒来时,茯苓在她身边照顾着,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唯独多了些聘礼。
茯苓小姐!你终于醒了!
即墨茯苓…我梦见我阿父了,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他那么与世无争,一定是被威胁的,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茯苓是,茯苓相信老爷的为人,老爷不会这样做的。
茯苓但是小姐,你先吃点东西,才能为老爷洗清冤屈啊!
即墨你说得对,吃饭,吃完了我才能帮我阿父
茯苓立刻盛了一碗粥,即墨立刻端过,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
她把碗递给茯苓时,瞥见了屋子里的嫁衣和饰品。
即墨茯苓,那些…是给谁准备的?
茯苓小…小姐,是给您的。
即墨我?我…我阿父刚走,我没心思干别的,况且,我已经有夫君了,我不会嫁的。
茯苓小姐…这…这是圣上赐婚,不可违背啊。
即墨圣上?为什么?我…我要嫁给谁?
茯苓是九皇子,也就是即将册封的太子
即墨我已心属一人,这辈子我只会嫁给他,其他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