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即府别院。
即墨拿着昨天收拾好的包裹,叫上茯苓,连忙出了屋子。
即墨茯苓,你快点!
茯苓知道了小姐
这时,即墨看到了院子里还在打扫的下人,觉得很奇怪。
即墨你们怎么还不走?
下人小姐,一会儿傅公子来接应我们,您先走就好。
即墨哦,但我怎么看着你面生呢?张伯呢?
下人回小姐,我是新来的,张管家年纪大了,恐无法和我们一起颠簸,傅公子昨夜便雇了辆马车送他回老家了。
即墨哦,是这样,那你们快点走啊,茯苓!我们走!
即墨抱着老爷和夫人的骨灰,出了后门。
一出门,果然有一辆马车在门外等着。
即墨他果然没骗我。
即墨茯苓!走,我们上车!
到了马车上,即墨发现傅宣并没有在里面,便探出头问马夫。
即墨大哥,雇这辆车的人呢?
车夫小姐,那位公子是昨晚雇的,我也不知道在哪,他只嘱托我要载上即府小姐。
即墨哦,那我在这里等他吧。
茯苓小姐,这宫里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还不走?
即墨不能走,若是我走了,这件事怪在傅宣的头上,那怎么办?我必须确定他的安全。
茯苓可是小姐…
即墨好了茯苓,傅宣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若是离开,傅宣就会死,阿父阿母都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茯苓担心地看着即墨,即墨摸了摸老爷和夫人的骨灰瓶,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心里的酸楚不住地迸发出来,最终化为一声声的呜咽和无助的叹息…
他们在车里等了很久,茯苓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即墨总是会说:再等等,我相信他会来的。
天渐渐亮了,阳光也变得刺眼,原本安静的街道也有了人,可他,还是没有来。
茯苓小姐!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一会,迎亲的队伍就到了。
即墨我…再等等吧。
即墨咽了口气,紧张地扣起手。
……
……
李公公即小姐!圣旨到!请接旨!
即墨心里一颤,他为什么还不来?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不行,他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即墨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李公公的面前。
即墨公公,你们有没有抓走一个人…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都是我逼他的,你们有什么处罚都冲着我来!
李公公即小姐,圣旨在此,你还是先接旨吧!
即墨不,你告诉我,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李公公即小姐,你难道敢违抗皇上的命令?这样,你接了这旨,我就告诉你。
即墨我……
不行,还是确定傅宣的安全要紧。
即墨低头跪下。
即墨小女接旨。
圣旨拿到手中,即墨感觉那沉甸甸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竟然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真是可笑,我即墨的一生绝不可能被这个牵制!
即墨公公,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吧。
李公公即小姐,哦不对,应该是即奉仪,我们一路过来并没有抓什么人,倒是奉仪您该梳洗打扮了,免得误了时辰。
即墨看这个太监说的话不假,也就确定了傅宣的安危,但傅宣到底是何原因没来赴约呢?算了,现在嫁进太子府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即墨茯苓,我们走!
茯苓跟着即墨回到了即府别院,即墨看着屋里放着的嫁衣,金钗,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她还是喜欢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婚礼,那里没有什么宾客,也没有这些珠宝和昂贵的嫁衣,只有他和那颗真心,而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即墨叹了口气,走到了屏风后。
即墨茯苓,给我更衣。
茯苓是,小姐。
一袭蓝色水仙花碧罗裙衬得即墨的脸蛋越发清秀,简单的珠宝装饰给原本清冷的她添了些贵气,淡扫峨眉,桃花眼中透露着一丝哀愁,唇边点赤,娇艳若滴。
茯苓小姐,这身碧罗裙当真是衬得你好看。
即墨愣了一下,看向镜中的自己,是啊,确实好看,她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好看,可是他为什么笑不出来呢。
即墨是啊,好看。
即墨茯苓,这结为对食,不应穿红色衣物吗?为何这是蓝色的?
茯苓小姐…您是奉仪,不是太子妃…
即墨奉仪…
是啊,我是妾,连个正的都不是,真是可笑。
李公公即奉仪!您好了没?
茯苓我家小姐一会儿便好,公公稍作等待!
茯苓小姐,茯苓知道你想在这里多呆一会,以后进了城内,这回来便也就困难了。
即墨嗯。
即墨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看到了那块房梁上的木板,那是她不小心用弹弓在房顶上打出个窟窿,阿父知道后并没有骂她,而是亲自叫人给修补好,然后教她打弹弓,她的技术也因此进步不少。
即墨看着这里,就越发地不想走,可耐不住李公公的催促,即墨只好扶着茯苓出去了。
即墨公公,可以走了。
李公公起驾!
即墨坐在马车上,看着即府一点一点地消失,又看到行人羡慕的眼光,只是感叹,别人羡慕的好,却是我一辈子也舍不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