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

越靠近珊瑚林，海水的颜色就越深，原本清澈的蓝色渐渐变成了一种浑浊的灰绿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和她在岸边闻到的那种味道很像，只是更加浓郁。

远远地，她就看到一群鲛人围在珊瑚林边缘，个个面色凝重。为首的几位长老正眉头紧锁地低声交谈着，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鲛人看到瑾莫过来，立刻迎了上来。

“瑾莫，你来得正好。”老鲛人叹了口气，指着眼前的珊瑚林，“你自己看吧。”

瑾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脏骤然缩紧。

只见原本五彩斑斓、生机勃勃的珊瑚林，此刻像是被墨染过一样，大片大片地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失去了所有光泽和生机。那些漆黑的珊瑚上，还隐隐渗出一些粘稠的、仿佛脓液一样的液体，滴落在海水中，让周围的海水都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些漆黑的珊瑚之间，漂浮着一些小鱼的尸体，它们的身体已经僵硬，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死状极惨。

“什么时候发现的？”瑾莫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沉声问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另一位长老接口道，“一开始只是一小片珊瑚变色，我们以为是普通的病变，没想到扩散得这么快！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刚才有个年轻的族人不信邪，想去看看能不能净化这些珊瑚，结果刚靠近，就被那些黑色的液体溅到了手臂，现在……现在他的手臂也开始变黑了！”

瑾莫猛地看向人群后方，果然看到几个鲛人围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的左臂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乌黑色，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扩散，他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怎么会这样……”瑾莫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和她梦里的情景太像了！那些被污染的海水，那些接触后就会发生异变的生物……

“瑾莫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鲛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得罪了海神？他要惩罚我们吗？”

“是啊，瑾莫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啊！”

“我们要不要赶紧搬走？离开这里？”

恐慌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鲛人开始躁动不安。

瑾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慌，她是族里的主心骨，一旦她乱了，整个鲛人一族就真的完了。

“大家安静！”瑾莫提高了声音，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不是海神的惩罚！是……是末日要来了！”

“末日？”众鲛人愣住了，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瑾莫简单地把自己梦里的情景，还有南知序告诉她的话，挑重点说了一遍。当然，她隐去了南知序的存在，只说是自己预知到的。

“……所以，珊瑚林的异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海水可能会被大面积污染，到时候，我们连生存的地方都没有了。”瑾莫的声音沉重，“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找到干净的水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众鲛人听完，脸上的恐慌更甚。虽然“末日”这个词很陌生，但瑾莫描述的情景，已经让他们不寒而栗。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干净的水源啊？”有鲛人绝望地问道，“整个海域这么大，要是都被污染了，我们根本无处可逃啊！”

就在这时，瑾莫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南知序的话——“我可以提供干净、安全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