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驶离超市时，轮胎碾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瑾莫靠在副驾座上，看着窗外倒退的废墟。

“在想什么？”南知序突然开口，方向盘轻轻打了个弯，避开路上的一块碎石。

瑾莫回神，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恍惚：“在想……我们走后，工厂那边会不会出事。”

南知序沉默了几秒：“李哥经验足，小王也机灵，应该能应付。”话虽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车速。

车厢后座，阿泽正抱着那袋抢回来的药品，尾巴尖时不时扫过座椅。他忽然“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块半透明的鳞片——那是早上出发前，族里的老婆婆塞给他的，说是能安神。此刻鳞片边缘竟泛着淡淡的银光，像蒙了层薄霜。

“瑾莫大人，你看。”他把鳞片递过去。

瑾莫接过鳞片，指尖刚触碰到，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这不是普通的鳞片光泽，更像是……异能被触动的征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族里有人的异能在波动。”

鲛人异能的初始形态都很微弱，寻常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反应，除非……受到了强烈的外界刺激。

南知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是工厂那边？”

瑾莫没说话，只是将鳞片攥在手心。那丝暖意越来越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慌乱——是负责看守入口的阿澈！他的初始异能是“空间”，只能勉强收纳巴掌大的东西，此刻却波动得如此剧烈，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快点！”她催促道，蓝色眼眸里闪过焦急。

南知序猛踩油门，面包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沿途的废弃车辆被远远甩在身后。

离工厂还有半公里时，就能听到隐约的嘶吼声，混杂着金属撞击的脆响。瑾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和梦里的声音太像了！

“准备战斗！”南知序将消防斧扔给阿泽，自己握紧了那把弹簧刀。

面包车刚拐进工厂的岔路，就看到令人心悸的一幕：厂区铁门外围满了感染者，足有十几个，正疯狂地撞击着铁门。门后的栏杆已经被撞得变形，李哥和小王正用身体死死顶着，脸上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吃力的闷哼。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铁门左侧的围墙下，有个被挖开的小洞，几只感染的老鼠正从洞里往里钻，尖细的爪子抓挠着地面，发出“吱吱”的怪响。

“是老鼠挖的洞！”阿泽急得声音发颤。

瑾莫的目光穿透铁门缝隙，落在厂区里——几个年轻鲛人正举着骨刺，围着水池警戒，而水池中央，族里最年长的老婆婆正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她身边的水纹竟在微微震颤！

是“治愈”异能！老婆婆的初始异能是微弱的治愈，此刻却在剧烈波动，显然是在用异能安抚受惊的幼崽，同时抵抗着什么。

“南知序，你去堵门！”瑾莫迅速做出决断，掌心凝聚起金光，“阿泽跟我去填洞！”

南知序没废话，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消防斧狠狠劈在一个试图爬门的感染者头上。瑾莫则抱着几块预制板，和阿泽绕到围墙后。

洞口比想象中更大，足够一只猫钻过。几只感染鼠正挤在洞口，猩红的眼睛盯着里面，喉咙里发出贪婪的嘶鸣。

“用这个！”瑾莫将预制板递给阿泽，自己的光盾猛地炸开，将最前面的两只老鼠撞飞出去。金光闪过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一阵眩晕——异能又在透支了。

阿泽抱起预制板，用尽全身力气堵在洞口，又搬来几块石头压住。感染鼠疯狂地撞击着石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却始终没能再往前一步。

“里面怎么样了？”瑾莫扶着围墙喘粗气，蓝色眼眸里满是担忧。

“不清楚！”阿泽扒着墙缝往里看，“好像有东西在追他们！”

就在这时，厂区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阿澈！”

是老婆婆的声音！

瑾莫的心猛地一沉，不顾南知序的呼喊，凝聚起最后一丝金光护住自己，翻身爬上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