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返回厂区的路上，几人都沉默着。虽然云端水得救了，但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并未消散。
瑾莫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如同沉默巨兽般匍匐的仓库，隐约看到二楼某个窗口后，似乎有人影闪动，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
回到相对安全的厂区内部，安置好依旧昏睡的云端水，南知序和瑾莫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两人默契地避开族人，来到厂房一角堆放杂物的僻静处。
“他们绝对有所图谋。”瑾莫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南知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锐利如鹰隼。“我知道。”他沉声道，“陈博士的问题也很有针对性。他在试探，想知道云端水，或者说我们，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他顿了顿，看向瑾莫，“我怀疑，治疗可能只是个幌子。”
“幌子？”
“嗯。”南知序点头，“利用我们急需救人的心理，创造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甚至……获取样本的机会。”
“样本？”瑾莫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南知序的暗示。鲛人的血液、组织乃至鳞片，对于某些人类研究者而言，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样本”。她想起自己被遗忘的过去，那种被觊觎、被捕捉的恐惧感再次浮上心头，让她指尖发凉。
“我们必须立刻检查云端水的情况。”瑾莫急切道。
两人迅速返回临时安置云端水的隔间。守护长老正在一旁看护，见到他们，微微摇头示意云端水还未苏醒。
瑾莫走上前，轻轻掀开覆盖在云端水身上的薄毯，仔细检查她的手臂、脖颈等曾被连接传感器和输液的地方。在对方左手肘内侧的静脉穿刺点附近，瑾莫的指尖触到了一小块极其微小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透明敷料，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敷料，下面是一个细小的针孔，比普通抽血的针眼更不明显，周围有轻微的淤青。
“这里……”瑾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们额外抽取了血液，或者注入了什么。”
南知序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立刻叫来族中一位对草药和人体比较了解的妇人，让她仔细检查云端水的全身。
片刻后，妇人脸色难看地回报：“除了肘部的针孔，在她的后颈发际线位置，还有一个更细微的采集痕迹，像是用极细的探针取走了少量表皮组织或毛发。”
事实摆在眼前，所谓的救治，果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欺骗！
“现在怎么办？”瑾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南知序，“他们拿到了样本，很可能已经确认了我们的身份。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南知序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大脑飞速运转。“他们不会立刻撕破脸。研究所的力量应该也有限，否则不会用这种迂回的手段。他们需要更多的‘样本’，或者……更重要的目标。”他的目光落在瑾莫身上，意有所指。
瑾莫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南知序做出决断，“趁着他们以为我们还未察觉，趁着夜色，立刻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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