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栖夜将那块锈蚀的铭牌塞到南知序手中，声音低哑：“水下……怨念很深，围绕着……一个核心，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故……这牌子，卡在骨头里。”他言简意赅，气息依旧不稳。

南知序接过那冰冷沉重的铭牌，指尖拂过模糊的刻痕，“……厂……事故……勿忘……”。他眉头紧锁，看向边栖夜：“还能撑住吗？水下的情况具体怎样？”

“很多……数不清的苍白影子，没有意识，只有冰冷的执念和……拉人下去的欲望。”边栖夜闭了闭眼，似乎在驱散脑海中的画面，“我的异能能让它们暂时退避，但无法驱散。越往深处，那种想要‘陪伴’的拉扯力就越强。”他睁开眼，看向瑾莫，“你的感觉没错，它们很孤独。”

瑾莫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按着胸口，那里疤痕下的新肉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它们是因为事故死在这里的人？”

“恐怕是。”长老溟凑近看着铭牌，苍老的手指摩挲着锈迹，“‘勿忘’……这是强烈的执念，化作了困住此地亡灵的枷锁，也形成了这片诡域。”

一直沉默的珊长老忽然开口，语气凝重：“如果核心是这场被遗忘的事故和‘勿忘’的执念，那么仅仅‘沟通’或‘陪伴’可能不够。我们需要知道他们想被‘记住’什么，或者……帮他们完成未竟之事？”

这个推测让众人陷入了沉思。破解规则，似乎需要更深层次地理解这些亡灵的痛苦根源。

这时，缓过一口气的边栖夜，目光落在了云端水身上。她正低头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帕，小心地擦拭他手腕上之前被腐蚀留下的旧伤周围的水渍，动作轻柔专注。他抿了抿唇，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不再那么冰冷：“谢谢。”

云端水擦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墨色的眼眸，那里面似乎少了些拒人千里的寒意。她微微笑了一下，温柔如水：“是你冒险带回了线索。”

阿泽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握着骨刺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将目光转向南知序手中的铭牌。

南知序将铭牌递给瑾莫：“你看看，能不能感应到什么？”

瑾莫接过铭牌，冰凉粗糙的触感传来。她闭上眼，尝试调动那微弱的精神力去感知。没有预知梦那般清晰的画面，只有一些破碎的情绪碎片——绝望、不甘、被水流淹没的窒息感，以及一种强烈的、想要被知晓、被铭记的渴望……还有一丝……微弱的、指向某个方向的牵引感？

她猛地睁开眼，指向净水池斜后方一片坍塌最严重、被扭曲钢筋和混凝土块覆盖的区域：“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应这块牌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去。

那是他们之前粗略检查过，却因为结构危险而没有深入的地方。

“看来，答案藏在那里。”南知序沉声道，他看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的边栖夜和虚弱的瑾莫，“李哥，小王，阿泽，跟我过去探查。剩下的人留在这里接应，保持警惕。”

分工明确，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