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换下了秀场的华服，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高领毛衣和深色长裤，整个人褪去了舞台上的光芒，显得沉静而温和。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干净的皂香，与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味和香槟气息格格不入。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同样将目光投向远处暮色下的城市。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礼貌的社交距离，沉默却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过了好一会儿，丁程鑫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丁程鑫“今天这身，很衬你。”
他指的是她身上的青花瓷长裙，语气是纯粹的欣赏，不带任何狎昵。
江稚鱼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远方，唇角扬起。
江稚鱼“谢谢。丁老师今天的西装也很出彩。”
客气，疏离，符合他们一贯在公开场合的交流方式。
又是一阵沉默。庭院里的喧嚣被晚风揉碎了传过来，模糊不清。
丁程鑫轻轻晃动着不知何时也拿在手中的水杯，里面是透明的清水，他忽然没头没尾地低语。
丁程鑫“时间过得真快。”
江稚鱼终于侧过头，看向他。
江稚鱼“什么？”
丁程鑫也转过头，目光与她相遇。
那双在镜头前总能精准传递帝王威仪或深情款款的眼睛，此刻盛着巴黎灰蓝色的天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怅惘。
丁程鑫“《长河落日》……听说内景部分快收尾了。”
他陈述着一个事实，语气平静，却让江稚鱼的心脏微微缩紧。
是啊，快拍完了。
那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从最初围读剧本时的生涩尴尬，到汤池戏份的紧张试探，再到后来默契渐生，几乎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的情绪……那些在横店的酷暑与深夜，仿佛就在昨日。
帝后的故事即将落幕，而属于演员丁程鑫和江稚鱼的这段紧密交织的时光，也进入了倒计时。
她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同样情绪，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江稚鱼“嗯，导演说顺利的话，下个月初就能杀青。”
丁程鑫看着她低垂的侧脸，沉默了片刻，声音更轻了些。
丁程鑫“拍完……之后有什么安排？”
他问的是工作，但彼此都明白，这个问题底下暗涌着别的含义。
拍完戏，宣传期最多一两个月，然后呢？
各自投入新的剧组，新的项目，新的合作伙伴。
会不会又像三年前那样，因为避嫌，因为各自忙碌的轨道，渐渐退回到点头之交，甚至……连联系方式都可能因为换了团队而沉寂下去？
江稚鱼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江稚鱼“后面有几个本子在谈，还有一个MV要拍。丁老师呢？”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也筑起了防御。
丁程鑫看着她刻意维持的冷静，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同样报以客气的笑容。
丁程鑫“我也差不多。有个电影在接触，可能年底进组。”
对话陷入了流程化的寒暄，仿佛刚才那瞬间触及心底的怅惘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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