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镜头

严浩翔心头那根绷紧的弦蓦地一松，他几乎是带着点乖巧地，将那块芦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她的碟子里。

严浩翔“这个……看起来不错。”

他的话干巴巴的，毫无营养。

江稚鱼看了一眼碟子里的芦笋，轻轻“嗯”了一声。

江稚鱼“谢谢。”

她没有立刻吃，只是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将那根芦笋拨到碟子的一角，依旧吃得很少。

他开始更加“专心”地扮演起夹菜的角色，用公筷给她夹了一些他认为她可能会喜欢的、清淡的菜品，每次都会下意识地先观察一下她的反应，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她碟子边缘。

而江稚鱼始终没有拒绝，只是偶尔会说一声“谢谢”，或者在他夹了一块稍微油腻的肉时，轻声提醒一句“这个够了”。

聚餐进行到后半段，气氛更加热烈，大家开始互相敬酒，聊天的范围也从工作扩展到了生活趣事。

严浩翔喝了几杯，感觉血液流动加快，胆子也似乎大了些。

他看到坐在另一侧的王导正拉着李姐和摄影师兴奋地讨论着MV后期剪辑的色调和节奏，暂时无暇顾及他们这边。

这是一个空隙。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不着痕迹地朝着江稚鱼的方向微微倾斜，拉近了些许距离。

近到能更清晰地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

严浩翔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严浩翔“江老师。”

江稚鱼闻声转过头，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

因为距离近，他能看清她那双在包厢暖光下显得比平时更柔和的眼眸。

严浩翔喉结滚动了一下，拿出手机，解锁，点开相机，动作有些匆忙。

严浩翔“那个……我们好像，还没为这次合作拍过正式的合照。”

他顿了顿，找补似的加上理由，声音更低了些，几乎像气音：

严浩翔“就当……留个纪念？纪念这次……嗯……挺不容易的合作。”

他说完，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等待着她的反应。

他怕她拒绝，怕她用那种平静无波的眼神看他，然后说出“没必要”或者“工作已经结束了”之类的话。

江稚鱼看着他，目光在他略显紧张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落在他举着的手机上。

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严浩翔似乎捕捉到她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太快了，他无法解读。

就在他以为会被拒绝，准备尴尬地收回手机时，她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江稚鱼“好。”

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却让严浩翔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

他立刻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两人。

严浩翔“看镜头。”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江稚鱼配合地转向镜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标准的微笑，是那种她面对媒体和粉丝时常用的、无可挑剔的笑容。

严浩琦看着屏幕里的她和自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