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找个更边缘的位置时,眼尖的王导已经发现了他,大声招呼道:“浩翔!磨蹭什么呢!快过来坐!就等你了!”
说着,手指直接指向了江稚鱼旁边的空位。
他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全桌人的目光。
几个平时就爱闹的年轻演员和工作人员也跟着起哄:
“翔哥快来!位置给你留着呢!”
“就是就是,今天你跟江老师可是最大功臣,必须坐一起!”
“严老师是不是害羞了啊?哈哈哈!”
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和注视下,严浩翔再犹豫就显得矫情了。
他摸了摸鼻子,脸上挤出一点惯有的、带着点混不吝的笑容,像是无奈地接受了大家的“安排”,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严浩翔拉开椅子坐下,语气试图轻松。
严浩翔“行行行,坐就坐,起什么哄。”
他在她身边坐下,椅子移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在片场对戏时远,比平时作为同事时近。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导演和编剧正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拍摄的细节,特别是最后那场咬唇戏的情绪爆发点,赞不绝口。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气氛热烈。
然而,处于话题中心的两人,却显得有些沉默。
江稚鱼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王导或李姐直接问她时,才微笑着简短回应几句,筷子很少动,面前的骨碟几乎干干净净。
她似乎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地喝着服务员倒上的温热茶水。
严浩翔也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情。
他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飘向身边的女人。
他看到她那截从外套袖口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想起刚才在戏里自己曾用力抓住那里。
他看到她那在包厢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轮廓,想起路灯下那个一触即分的脸颊吻。
他的目光最终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有些微肿吗?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一种混合着歉意和另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了上来。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公筷,夹了一块看起来清淡爽口的芦笋,想要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动作进行到一半,筷子悬在半空,他又犹豫了。
这样做,会不会太突兀?
会不会让她觉得不适?
在戏里他们可以亲密无间,在戏外,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那条看不见的界限两侧。
他的迟疑被江稚鱼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他悬停的筷子和那块翠绿的芦笋上,然后,抬眸看向他。
她的眼神没有惊讶,也没有排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严浩翔感觉自己的耳根又开始隐隐发热,他几乎想立刻把筷子收回来。
就在这时,江稚鱼却轻轻将自己面前那只干净的小碟往他的方向推近了一点点,幅度很小,几乎难以察觉。
她的声音不高,在一片嘈杂中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江稚鱼“放进来吧,没关系。”
她的语气很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打破了那瞬间的尴尬与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