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是一天的早上，我去建章宫给太后请安，莲稚忙向我行礼，“见过杨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今个去奉天楼了，不过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奴婢先带您去偏殿等候片刻吧。”我点了点头，“也好。”

远远地便看到持盈也坐在那里。她并未察觉到我的到来，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头的事情。莲稚问，“持盈，在绣什么呢？”持盈被吓到了，“呀——！莲稚……还有杨皇后……”她有些慌张地把手上的绣绷翻了个面藏在袖子底下，朝我福了福身。“见过娘娘。臣女方才没瞧见您来了，一时失了礼数……”“持盈你怎得在这儿？太后娘娘说了今天不能再让你待在自个儿屋子里了……就算赶也要把你赶出来。”说着莲稚睇了眼她身后的宫人。

持盈连忙为他们辩护，“你别怪她们……她们劝过我了。我这不是、这不是没在自己屋里么……”莲稚很是无奈，“你这是宁可坐在这偏殿绣东西也不可肯出去啊。持盈很小声地说，“我明白太后娘娘的好意，但是我……”我开口劝莲稚不要强求，“既然持盈姑娘明白太后娘娘意思，仍有自己的打算，那又何必强求呢？”“可是……”

“若因此使得持盈姑娘不安，显然并非太后娘娘所愿了。”莲稚回答，“您说的是，只是持盈她入宫有一阵子了……一直这个样子，太后娘娘心里也是着急。”“莲稚，你和太后的意思……我都懂……”“哎……倒也不必这么说。”莲稚转移了话题，“罢了，杨皇后今天本是来拜见太后的，你既然也在这里，就陪娘娘坐着一起等太后娘娘回来吧。”持盈点了点头，“多谢娘娘刚才替我说话。”

“无妨，先坐下吧。”持盈轻轻抬眸看了我一眼，她的脸色突然大变。下一霎，她伸手就朝我胸口袭来，你反应过来，下意识尖叫了一声。“持、持盈姑娘……你做什么？！”她愣了一下，似是这才回神，连忙后退几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本宫恕什么罪？姑娘还是解释一下吧。”持盈摇了摇头，“是持盈失礼了。”“你刚才想对本宫做什么？”“我……”持盈声音轻得难以听清，“这怎么解释得清呀……定然说了也是不会相信。我果然就不该进宫，又做错事了……”我见她半晌不回答，又问了一句，“持盈姑娘？”持盈小声解释，“我……我方才看到娘娘领口的花纹，好像是从前没见过的……”我恍然，“你想看本宫的衣领花纹？”持盈有些惭愧地点了点头“嗯……我又犯蠢了……真的不是有意冒犯！让娘娘受惊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绣饰的纹样的确很是精致。我又想起，方才来的时候，她也在自个儿绣什么东西，投入得很投入，“你很喜欢刺绣？”持盈回答，“是……也不只喜欢绣东西……算了，先不说这个。”持盈又问，“您不生我的气？”我轻轻摇了摇头，“方才是有些突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本宫来之前你是不是也在绣东西？”持盈点了点头，“嗯……是的。”

我指了指衣领上的纹样，“你想学本宫衣领上这纹样吗？”“啊……可以么……”我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