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

她大概只是想叫住你。

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语气放平缓了些，虽然听起来还是硬邦邦的，

郗訢言“有事？”

耐心？这东西你本来就不多，刚才那一下更是消耗殆尽。

徐楚雯“没,,没有！”

徐楚雯被你冰冷的眼神和甩手的动作吓得更结巴了，

眼神躲闪，完全不敢看你，

一副做错事被抓包、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那点烦躁似乎被戳破了一个小口子。

鬼使神差地，你主动开口，替她找了个台阶下，

郗訢言“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不教了？”

这大概是这些天来，你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点头，

徐楚雯“嗯”

郗訢言“有事”

你言简意赅。

徐楚雯“什么事？”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话问得过于直接，也越界了。

你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写着“这与你无关”。

徐楚雯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逾矩了，

脸“唰”地红了，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

徐楚雯“我不是,,对不起，前辈。我还以为是你觉得我们太笨才不想教了”

笨？确实不算聪明。

但这想法掠过脑海时，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像只受惊小动物似的女孩，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无奈的情绪划过心间。

郗訢言“也没有，虽然是挺笨拙的。”

你顿了顿，几乎是下意识地，又补充了一句，

带着点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极其微弱的安抚意味，

郗訢言“但是谁都有这个阶段。”

说着，你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可能连一个完整的微笑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紧绷的唇角线条有了瞬间的软化。

却精准无比地落入了正忐忑不安偷瞄你的徐楚雯眼中。

徐楚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竟然看见你勾了勾唇角。

徐楚雯整个人都僵住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你，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徐楚雯她笑了？

那一瞬间，徐楚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然后猛地炸开，无数细小的、带着暖意的烟花在胸腔里噼里啪啦地乱窜。

之前所有的惧怕、紧张、吐槽，都在这一抹极淡的笑意面前，土崩瓦解，继而被一种更汹涌、更陌生的情绪瞬间淹没。

而你，在她那过于直白和炽热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

迅速移开视线，不再看她那呆愣愣的样子，丢下一句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话。

郗訢言“走了”

便近乎有些仓促地转身，快步离开。

和你分别后，徐楚雯回到练习室继续练习，只是脑海里依旧是刚刚你轻勾嘴角的笑容。

虽然只有一瞬，

却和舞台上的不一样，似是多了些什么。

徐楚雯第一次见她笑哎，好好看~

徐楚雯好看的人就应该多笑笑啊~

李姗姗“徐楚雯，你笑什么呢？”

李姗姗停下来喝水，奇怪地看着对着镜子傻乐的徐楚雯。

徐慧玲也凑过来，

徐慧玲“回来之后就一直傻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梁娇眨眨眼，带着点小期待，

梁娇“前辈夸你了？”

徐楚雯回过神来，连忙收敛了一下过于外放的笑容，

但眼底的亮光藏不住，

徐楚雯“没有，就是很开心”

顿了顿，在心里默默补充：比受到夸奖还要开心一百倍。

李姗姗看着徐楚雯那副藏不住欢喜的样子，突然一拍大腿，

李姗姗“我知道了！”

徐慧玲“你说”

大家都好奇地凑近。

李姗姗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

李姗姗“徐楚雯肯定是觉得不用再遭受郗訢言前辈非人的对待了，之后是其他前辈来教我们，至少不会这么压抑了。空气都自由了！对不对？”

徐慧玲“对哦”

徐慧玲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梁娇小声嘀咕，

梁娇“但是我觉得前辈挺好的呀~”

李姗姗“哎呀，甭管这么多。”

李姗姗打断她，笑嘻嘻地凑到徐楚雯面前，

李姗姗“徐楚雯，我说的对吧？”

徐楚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刚才还充盈心间的、因那个笑容带来的隐秘欢喜，

被李姗姗的话冲得七零八落。

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舒服，像是自己珍藏的宝贝被人随意贬低践踏了。

可看着李姗姗期待的眼神和其他人认同的表情，

她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却堵在喉咙口。

她不想显得格格不入，更不想解释那抹笑容的存在。

最终，她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顺着李姗姗的话，像是给自己披上了一层保护色，

徐楚雯“对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心里那点不是滋味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