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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欢聚易离别.下

长相思:陌上桑……

仲春之月,百花盛开时,老木为串子和桑甜儿举行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和串子玩得好的几个伙伴,屠户高一家和轩。春桃又怀孕了,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脸色挂着微笑,却并不和桑甜儿说话。偶尔大妞凑到桑甜儿身边,春桃会立即把大妞拉过来,叮嘱着说:“不要去打扰婶子。”

串子只顾着高兴,看不到很多东西,但他洪亮的笑声,还是让满屋子的都洋溢着喜悦。

桑杞用手托着腮,一杯一杯地倒酒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六啃着鸭脖子,笑眯眯地看着。

这就是酸甜苦辣交织的平凡生活,至于究竟是甜茶,还是苦茶,一半看天命,一半看个人。

酒席吃到一半时,阿念姗姗而来。

桑杞头疼,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阿念。

小六立即回头,发现十七已经不见了。

老木热情地招呼阿念,阿念对老木矜持地点了点下头,对轩说:“轩哥哥,海棠说你来这里喝喜酒,竟然是真的。”阿念瞅了眼串子和桑甜儿,是毫不掩饰,赤·裸裸的鄙夷,连高兴得晕了的串子都感受到了,串子脸色变了,不过桑甜儿并不难过,因为她很快就发现,阿念鄙视的是所有酒席上的人,包括桑杞,小六,屠户高、春桃,甚至大妞。

阿念那居高临下、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鄙夷,让所有人都有点坐立不安,屠户高想起了自己只是个臭屠户,身上常年有骚臭味,春桃想起了她指甲缝里总有点洗不干净的污垢……

串子和麻子紧紧地握着拳头,可是阿念什么都没做,什么话都没说,

她只不过姿态端庄地站在那里,看着大家而已。

桑杞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究竟是怎么被养大的?能如此优雅盲目地自傲自大,俯瞰天下,鄙夷众生,还偏偏让大家觉得她是对的。小六碍于轩的情面,没有多说什么。轩站起,想告辞,阿念却打开一块手帕,垫在坐席上,坐了下来,“轩哥哥,我没见过这样的婚礼,让他们继续吧。”

桑杞简直要伏案吐血,串子要砸案,桑甜儿摁住了他,笑道:“我们应该给这位小姐敬酒。”

阿念俏生生地说:“我不喝,你们的杯子不干净,我看着腌臜。”

桑杞心内默念,把柄在人家手上,我让着她……

轩从串子手里接过酒,一仰脖子喝干净。阿念蹙了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却又好奇地观察着酒菜,对老木说:“听说婚礼时,酒席的隆重代表队新娘子的看重,你们吃得这么差,看来很不喜欢新娘子。”八面玲珑的桑甜儿脸色也变了,桑杞更是握紧了拳头,小六眼尖,立即决定送客,对轩和阿念说:“两位不再坐一会儿了?不坐了!那慢走,慢走,不送了啊!”

轩拉着阿念站起,往外走,对小六道歉。阿念瞪着小六,“每次看到你,都觉得厌烦,如果不是哥哥,我会下令鞭笞你。”

小六在心里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哥,我也会抽你。

轩和阿念走了,桑杞气才消了大半,他们俩如果再待下去,恐怕桑杞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绕过屋子,穿过药田,向着河边走去。灌木郁郁葱葱,野花缤纷绚烂,坐在岸边,看着河水。

桑杞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进水里,看着水珠溅满她一脸,满意地笑了起来。

白雕毛球贴着水面飞来,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桑杞立即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说:“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她站在水中,叉腰仰头看着相柳,“又来送贺礼啊?”又来提醒多了一个人质。

毛球飞下,相柳伸手,桑杞抓着他的手翻了上雕背,转瞬就隐入了云霄。

桑杞趴在雕背上,往下看,毛球飞低了一些,让桑杞能看清地上的风景。他们一直飞到了大海,毛球欢快地引颈高鸣,猛地打了几个滚,桑杞恐高,狼狈地紧紧搂着它的脖子,脸色煞白,对相柳说:“我宁愿被你吸血而亡,也不要摔死。”

相柳问:“好歹是只妖了,还恐高,不过你这灵力,按道理应该远远不止这些?”

桑杞说:“还不是那只死狐狸为了不浪费我的灵力,用药物想先把我弄废,不过好在我聪明,药没全吃,即使这样,也仅仅保住了当年的三成灵力,其余的灵力都一点点地散入血脉经络中,供他吃了。”相柳微笑,“听说散功之痛犹如钻骨吸髓,看来我那四十鞭子太轻了,以后得重新找刑具。”

桑杞脸色更白了,这都什么人啊?“你以为是唱歌,越练越顺?正因为当年那么痛过,所以我十分怕痛,比一般人更怕!你要是想让我死,你就直说。”

相柳拍拍毛球,毛球不敢再撒欢,规规矩矩地飞起来。桑杞松了口气,小心地坐好。

毛球飞得十分慢,十分平稳。

相柳凝望着虚空,面色如水,无喜无怒。

桑杞问:“你心情不好?”

相柳轻声问:“你被锁在笼子里喂养的那三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刚开始,我总想逃,还带上小六和他对着干,喜欢骂他,激怒他。后来,我不敢激怒他了,就沉默地不配合,企图自尽,可死了几次都没成功。再后来,小六认命了,我好像也认命了,两个人苦中作乐,猜测那死狐狸又会抓来什么恶心东西吃,两个人打赌玩。再再后来,我越来越恨他,小六也是疯狂地恨他,我和他开始想办法收集材料,想弄出毒药,等老狐狸要吃我俩时,我俩就吃下去,把他毒死。”

桑杞凑到相柳身边:“人的心态很奇怪,幸福或不幸福,痛苦或不痛苦都是通过比较来实现的。比如,某人每天都做一天活,只能吃一个饼子,可他看到街头有很多冻死的乞丐,他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过得很不错,心情愉快,但如果他看到小时候和自己一样的伙伴们都发了财,开始穿绸缎,吃肉汤。有婢女伺候,那么他就会觉得自己过得很不好,心情很糟糕。你需要我再深入讲述一下我的悲惨过去吗?我可以考虑适当地夸大修饰,保证让你听了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相柳抬手,想捶桑杞,桑杞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地蜷缩,护住要害,温驯地等着。这是曾被经常虐打后养成的自然反应。

相柳的手缓缓落下,放在了桑杞后脖子上。

桑杞看他没动手,也没动嘴,胆子大了起来,“你今夜和以往大不一样,小时候生活在大海?”

相柳没有回答,毛球渐渐落下,贴着海面飞翔,相柳竟然直接从雕背上走到了大海上,没有任何凭据,却如履平地。

他朝桑杞伸出手,桑杞立即抓住,滑下雕背。毛球毕竟畏水,立即振翅高飞,远离了海面。

相柳带着桑杞踩着海浪,迎风漫步。

没有一丝灯光,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前方什么都没有,后面也什么都没有,天地宏阔,风起浪涌。桑杞觉得自己渺小如蜉蝣,似乎下一个风浪间就会被吞没,下意识地拽紧了相柳的手。

相柳忽然站住,桑杞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问,只是不自禁地往相柳身边靠了靠,陪相柳一起默默眺望着东方。没有多久,一轮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清辉倾泻而下,桑杞被天地瑰丽震撼,心都柔软了许多。

在海浪声中,相柳的声音传来:“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桑杞喃喃嘟囔;“再稀罕的景色看多了也腻,除非有人陪我一块儿看才有意思。景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

也不知道相柳有没有听到桑杞的嘟嚷,反正相柳没有任何反应。

最瑰丽的一刻已经过去,相柳召唤来毛球,带他们返回。

相柳闭着眼睛,眉眼间有疲倦。

桑杞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相柳不理他,桑杞自说自话:“自从小祝融掌管中原,我听说中原已经渐渐稳定,黄帝迟早要收拾共工将军,天下大势不可逆,不是个人所能阻止,我看你尽早跑路比较好。其实,你是只妖怪,还是只惹人厌憎的九头妖,以神农那帮神族傲慢性子,你在他们眼中,估计是那个……什么什么都不如,你何必为神农义军瞎操心呢?跟着共工能得到什么呢?你要喜欢权势,不如索性出卖了共工,投奔黄帝……”相柳睁开了眼睛,一双妖瞳,发着嗜血的红光。桑杞被他视线笼罩,身子被无形的大力挤压,完全动不了,鼻子流下了血,指甲缝里渗出血。

“我……错……错……”

相柳闭上了眼睛,桑杞身子向前扑去,软趴在雕背上,好似被揉过的破布,没有生息。知道快到清水镇了,毛球缓缓飞下,桑杞才勉强坐起来,擦去鼻子、嘴边的血,一声不吭地跃下,落进了河水里。

桑杞躺在河面上,任由流水冲刷去所有的血迹。

天上那轮月,桑杞看着它,它却静静地照拂着大地。

桑杞爬上岸,湿淋淋地推开院门,十七瞧见了她,伸手拍拍窗户,坐在厨房里的小六立即走了出来,桑杞朝他微笑,“有热汤吗?我想喝。”

“有,十七刚做好的。”

桑杞走进屋子,脱了衣服,随意擦了下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衣,钻进了干净,暖和的被窝。

小六进来,端了一碗热肉汤,桑杞裹着被子,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一碗汤下肚,五脏六腑都暖和了。

十七拿了毛巾,递给了小六,小六帮桑杞擦头发,桑杞头往后仰,闭上了眼睛。小六下意识地看着他的脖子,没有吻痕,松了口气。小六擦干了她的头发,从榻上拿了梳子,帮小六把头发顺开。

桑杞只觉得有个目光在死死地盯着她,她夺了小六手上的梳子,“小六,我没事了,你和十七快走吧,这天都不早了,你们俩也去睡觉吧。”

“真没事儿?”

“没事,快走吧。”桑杞挥挥手。

小六迟疑地跟着十七走了。

回春堂里多了个女人桑甜儿,但一切看上去变化不大。

老木依旧负责灶头,桑甜儿跟着他学做饭,但总好像缺了一点天赋,串子的衣服依旧是自己洗,因为桑甜儿连着给他洗坏了三件衣服,甜儿和串子的小日子开始得并不顺利,但甜儿在努力学习,串子对她感情正浓,一切都能包容体谅,两人过得甜甜蜜蜜。十七依旧沉默寡言、勤快干活,小六依旧时而精力充沛,时而有气无力,桑杞依旧活力四射、朝气蓬勃,甚至还有点傻乎乎的。

夏日的白天,大家都怕热,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没有病人,小六坐在屋檐下,摇着蒲扇,对着街道发呆。桑杞照旧喝茶研究医书,只不过先前是在院里看,而现在是在大堂里看。

一辆精巧的马车驶过,风吹起纱帘,车内的女子,惊鸿一瞥,小六惊叹美女啊!视线不禁追着马车,一直看过去。

马车停在珠宝铺子前,女子姗姗下了马车珠宝铺子的老板俞信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候。俞信在清水镇相当有名望,不是因为珠宝铺子的生意有多好,二十因为这条街上的铺面都属于人家,包括回春堂的铺面,老木每年都要去珠宝铺子交一次租金。

清水镇虽然是一盘散沙,可散而不乱,其中就有俞信的功劳,他虽不是官府,却自然而然地维护者清水镇的规矩。从某个角度而言,俞信就是清水镇的半个君王,所有人都从下往上地仰视他。所以,当他给人行礼,并且是毕恭毕敬地行礼时,整条街上的人都震惊了。大家想议论,不敢议论,想看,不敢看,一个个面色古怪,简直一瞬间,整条长街都变了天。

小六不但震惊,还很关注,毕竟回春堂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还打算再继续生活下去,他也很喜欢这条街上的老邻居,不想有大的变故发生。

第二日,传出消息,俞信好似要收回一些铺子。

老木唉声叹气,魂不守舍,串子和甜儿也惶惶然。屠户高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小道消息,特意跑来通知他们,因为回春堂距河近,还有一片地,俞信大老板想收回去。

老木气得骂娘,当年他租下来时,只是一块荒地,费了无数心血才把地养肥,可是在清水镇半个君王面前,他无力抗争,也不敢抗争,只能整宿睡不着地发愁。小六喜欢安逸,不想离开这里。所以,他决定去见清水镇的半个君王俞信。小六本来是想拉上桑杞一起去,桑杞却非要推辞,说什么她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小六很郁闷,总感觉这两天桑杞看他和十七的眼神怪怪的。

小六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十七留意到他那么慎重,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等他出门时,特意跟上了。

小六去珠宝铺子求见俞信,俞信听说回春堂的医师求见,命人把他们请了进来。

过了做生意的前堂,进了庭院。院子就普通大小,可因为布局停当,显得特别大。小桥流水、假山叠嶂、藤萝纷披、锦鲤戏水,用竹子营造出曲径通幽、移步换景,更有一道两人高的瀑布,哗啦啦地落下,水珠像珍珠般飞溅,将夏日的炎热涤去。

走进花厅,俞信端坐在主位上,小六恭敬地行礼,十七也跟着行礼。俞信端坐未动,只抬了抬手,示意要他们坐。

小六道明来意:“听说俞老板要收回一些店铺。”

俞信有着上位者冷血的坦率,“不错,其中就包括回春堂。”

小六陪着笑说:“不管租给谁都是租,我的意思是不如继续租给我们,至于租金,我们可以加,一切好商量。”

俞信好似觉得小六和他谈钱很好笑,微微笑着,看似客气,眼中却藏着不屑:“别说一个商铺的租金,就是这整条街所有的商铺租金都不值一提。”

小六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俞老板把铺子收回去想做什么呢?”俞信说道:“你在清水镇二十多年了,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我只是个家奴,我家主上十分富有,别说一家商铺,就是把整个清水镇闲放着,也但凭心意。”俞信说完,不再想谈,对下人吩咐:“送客!”

小六低着头慢慢地走着,无力地叹了口气,如果是阴谋诡计,他还能设法破解,可人家的铺子,人家要收回,天经地义,他竟然一点办法没有。

“站住!”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小六听话地站住了,抬起头,是那天看见的马车里的美貌女子。

十七却没有站住,还继续往前走,那女子急跑了几步,直接从栏杆上飞跃了下来,扑上去抱住了十七,泪如雨下,“公子……公子。”

十七站得笔直僵硬,不肯回头,女子哭倒在他脚下,“都说公子死了……咳我们不信!九年了!九年了……天可怜见,竟让奴婢寻到了您!”

听到女子的哭泣声,俞信冲了出来,看到女子跪在十七脚边,他也立即惶恐地跪了下来。女子哭着问:“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奴婢是静夜啊,您忘记了吗?还有兰香,您曾调笑我们说静夜兰香……俞信,赶紧给老夫人送信,就收找到二公子了……公子,难道您连老夫人也忘记了吗……”

十七回了头,看向小六,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变成了难以跨越的天堑,漆黑的双眸含着悲伤。

小六冲着他笑得阳光灿烂,一步步走了过去,想说点什么,可是往日伶俐的口舌竟然干涩难言,他只能再努力笑得灿烂一些,一边笑着,一边满不在乎地冲他打了个手势,你慢慢处理家事,我走了!

小六走回了回春堂。

桑杞正在收拾东西,虽说有些舍不得,但也是无可奈何。 串子和甜儿去别处找房子了。老木无心做事,坐在石阶上,唉声叹气。

小六挨着老木坐下,默默地看着院子外。

老木呆呆地说:“住了二十多年了,真舍不得啊!”

小六呆呆地说:“没事了,咱们想租多久就租多久,就是不给租金也没人敢收回去。”

老木呆了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你说服大老板了?”

“算是吧。”

桑杞高兴的快要飞起来,“可以啊小六!早知道我就不收拾了。”

老木冲着老天拜拜,“谢天谢地!”

小六牵着桑杞,对老木喃喃说:“你放心吧,我和桑杞一定会陪着你,给你养老送终。你寿命短,我俩肯定陪着你到死,让你不会孤苦伶仃,无人可倚靠,无人可说话,却不知道谁能陪我死……”

“呸呸呸,小六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有我桑杞陪着你呢。”

老木也用力摇小六,“又开始犯浑了!”

小六说:“桑杞、老木,还是你们靠得住啊!”老木摸摸他的头,“我家的小六是个好人,老天一定会看顾他。”桑杞附和,“就是,小六最好了。”

小六笑,用力地捏了捏桑杞的脸,“知道了。”

晚上,吃饭时,桑杞没看到十七,惊异地问:“十七呢?”老木和串子、甜儿都盯着小六。

小六微笑着说:“他走了,以后不用做他的饭了。”

“走了?这么突然啊?”

“怎么?桑杞你舍不得啊?”小六开玩笑。

“什么啊,我才没有,走了不就走了呗。他都在咱们这儿待了两年多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老木叹了口气,“走了好,省得我老是担着心事。”

串子和甜儿什么都没说,继续吃饭。十七的话太少,串子一直觉得他像是不存在,所以走了他也没什么感觉,甜儿刚来不久,更不会有什么感觉。

晚上,桑杞打算和小六一起散心。奈何小六跑的快,他顺着青石小径,穿过药田,踱步到河边。桑杞也就没跟上去,想着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沿着河滩,慢步而行。

有人跟在他身后,小六快他也快,小六慢他也慢。

水浪拍岸,微风不知从何处送来阵阵稻香,走着走着,小六的心情渐渐宁静了。

小六停了步子,他也停住。小六回身,十七沉默地站着,还穿着白日的粗麻衣衫,却显然洗过,还有熏香味。

小六说:“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十七垂下了头,小六微笑着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药草的味道,下次来看我的时,我给你个药草的香囊吧。”

十七抬起了头,眼眸中有星光落入,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小六笑着继续散步,十七快走了几步,和他并肩而行。

从那以后,十七晚上总会穿着那身粗麻的衣衫,在河边等小六。

两人散步聊天,等小六累了时,小六回屋睡觉,十七离开。

日子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聊天的内容稍稍有些变化。小六会问:“你以前有几个婢女?”

“两个。”

“你究竟有多少钱?”

“……”

“你当年……是因为挣钱财吗?”

“嗯。”

“静夜好看,还是兰香好看?”

“……”

“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的那些草药吗?”

“嗯。”

“好好记住,那些草药看着寻常,可稍微加点东西,却不管是神还是妖都能放倒。”

“嗯。”

“我可不是桑杞,解毒的本事没多好,你也不是相柳那九头妖怪,有九条命,可别乱吃东西,否则到时我救不了你。”

“好。”

“静夜好看,还是兰香好看?”

“……”

“贴身的人往往最不可靠,你多个心眼。”“嗯。”

“还有……要么不动手,隐忍着装糊涂,如果动手,就要手起刀落,斩草除根,千万别心软。”

十七沉默不语。

小六叹气,“要实在斗不过,你回来吧,继续帮我种药,反正饿不死你。”

十七凝视着小六,眼眸中有东西若水一般荡漾,好似要把小六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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