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咳咳……你放肆!你当真……咳…以为哀家拿你没办法吗?
太后声色俱厉,被文鸳气得不轻。
反倒是文鸳,像是民间人家唠嗑的小媳妇似的,没事儿人一样。
文鸳嗐,太后娘娘您误会臣妾了,臣妾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嘛,许多时候是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了些,但说得绝对都是心里话。
「那些讽刺冒犯你的话都是心里话没错了。」
说着话,文鸳甚至十分自然地起身,然后又十分自来熟地坐到了太后对面的位置。
太后你……!
文鸳不过,有一点,臣妾倒是真的觉得好奇呢。
太后盯着一脸真挚和好奇的文鸳一言不发,倒是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放肆的话来。
文鸳您说您身为乌雅氏,就算是和乌拉那拉氏连了宗,可您有必要为了皇后、为了乌拉那拉氏做到这种地步吗?
没想到文鸳竟然问得这么直接又真诚,太后一时间还真是愣了一下。
文鸳老实说,您若是为了乌雅氏出身的,哪怕只是一位妃子如此,臣妾都能想通,对您那番为了家族身不由己的话也能更理解和接受些,可为了乌拉那拉氏这个外八路的母家和臣妾撕破脸交恶,这笔买卖,就是臣妾想着,也为您觉得亏的慌呢。
「不会是忘恩负义白眼狼,看不上自己的包衣出身吧?」
太后的火气已经收敛了起来,面色冷淡的笑笑。
太后哀家真是许久没有见过皇贵妃这般胆量之人了。
文鸳像是没听到一样。
文鸳其实太后娘娘要不要试试站到臣妾这边来,咱们联手除了皇后,待来日……臣妾也可以赏乌拉那拉氏一个妃位,这不,乌拉那拉氏的富贵不是就又续上了。
事到如今,文鸳说这话完全就是讽刺,太后心知肚明。
而且别看之前太后对着宜修放狠话,说是再作恶就叫她病逝什么的,可端看剧情里太后临死前还要留下一道遗诏保住宜修的后位,就知道太后心里的真实想法了。
不到逼不得已,太后是绝不会这么做的,至于太后心里逼不得已的那条标准线在哪里?呵呵,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太后若是哀家不愿,且坚持皇后之位必须在乌拉那拉氏手上呢?
太后看着文鸳,脸上甚至带着淡笑。
反倒是文鸳,十足反派嘴脸,还是比较低级的那种,听到太后的回答之后直接坐直身子,脸上的笑意也一秒钟收起,好一副原形毕露的样子。
文鸳太后娘娘一意孤行,那臣妾还能有什么法子。
文鸳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
太后还是没有动怒,她当然知道文鸳这些表现都是伪装的假象了,要是文鸳真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轻狂,那也不会有她的今天了。
太后皇贵妃很是自信。
文鸳臣妾自信,那当然是因为有自信的资本啊。
文鸳又眉飞色舞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就像是面对皇后一样,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和猖狂了。
文鸳倒是太后娘娘,臣妾恐怕,您并没有您自己所以为得那么强大厉害呢。
在太后的眼中,文鸳此时的表情像极了她见过的那些被宠坏了的高门贵女,她们骄横跋扈,她们不可一世,她们目中无人。
那些人里,除了些许幸运的,许多人都最终倒在了旁人的脚下成了垫脚石,可此时,太后第一次从这样的表情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太后下意识觉得有些可笑,可文鸳下面的话就让她的心一突。
文鸳太后娘娘身上的软肋和“秘密”,可是多得叫臣妾惊喜呢。
文鸳的声音娇软甜美,可太后却后背一凉,殿内地龙烧得火热,身上穿着温暖的貂皮褂子,但太后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粟栗。
粟栗,也就是俗称的鸡皮疙瘩,因惊惧而起的皮肤颗粒。
太后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已然翻江倒海,这种对致命危机的直觉曾在先帝的后宫中拯救她数次,可在她稳坐四妃之位后便再没有过了,不想时隔多年后,竟然在自己儿子的皇贵妃、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身上再次出现了。
这让太后对文鸳的杀意在一瞬间提到了最高点。
文鸳越发笑得眉眼弯弯,语气轻柔。
文鸳就是这样才好,就是这样不死不休才有意思呢,太后娘娘,您可千万莫低头变卦,要不然,臣妾倒不好意思…赶尽杀绝了……
说完又笑了出来,笑声轻快明亮。
文鸳臣妾骗您的!臣妾当然好意思!
她掩嘴仰头笑得些许有失形象,可外表看上去还是那么单纯且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