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幻之境里,温克莱也没有摆脱被人低看的命运。她如同一只蚂蚁在他们之间渺小的不值一提,曾几何时,温克莱除了那漫长岁月的孤独和苦难还没有遭受这些,但也差不太多了。尤其是他们那丑陋的嘴脸,她甚至在恍惚间认成了那个魔鬼的酒肉朋友们,在心里认出他们别无二致。
失去生命后的温克莱后悔的是连死前都没有见到克里丁一见,到了现在,倒是什么都不用思考了。她与生前最大的不同是可以出门了,尽管会遭受到令人厌恶之类的歧视,但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于是,在母亲的坚持和陪伴下,温克莱逐渐克服了自己的心里障碍而出了门。虽然总是一声不吭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但总算是没有了极度悲观的情绪。她们之间的感情渐渐地微妙了起来,都在下意识地躲避着对方。温克莱忍受不了对家人和外人的复杂看法,经常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独自一人的默想,她逐渐活成了克里丁。尽管她死去的一部分原因,但温克莱觉得自己解脱了。
在一个让温克莱默想的荒郊野外,那里有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块,野草在风的吹拂下,显得这地方异常的寂静荒凉。她坐上了石块,冰冷的风让她异常的清醒,大脑放空让她的眼神空洞,她毫不在意这对她是不可逆的伤害。这时,温克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块镜子,没等她缓过神来便被强行的拉入了那里面,随着镜子一同消失。周围一样的十分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天更加阴沉了。
在摇晃中感到头脑昏沉且恶心的温克莱,强迫自己稳定情绪睁开眼睛。她只看见血红的肉色般的墙壁和感受到充满了尘埃的令人窒息的空气。温克莱因全身如散架般的疼痛而跌坐在湿嗒嗒的地面上,她努力辩认那是什么,只模糊的感觉到那是像血似的红色液体。四周都是红色,压迫着她,让人无比的沉重。温克莱现在只想到克里丁,如果是现在,克里丁会如何做?她紧闭眼睛努力的回想着她的身影和思绪,而对抗着突如其来的令人恐惧之地,脑海中是模糊的一片。温克莱已经想不出与克里丁相处的记忆了,她绝望极了,恐惧如星火般点燃了心中整片的寂静森林,将会是永远的不平静。
这时,温克莱强压着恐惧缓缓地支起整个身体,当她每迈开一个步子,全身上下便都会在脑海里叫嚣着疼痛,但这时候必须察明情况,克里丁曾告诉她恐惧只是心理的作用。她不能,尽管已经死去,她无法让母亲一个人永远待下去而不管。至少,她知道自己将永远见不到克里丁,但她思念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些于最亲的亲人和朋友的记忆在温克莱身体里产生了一股暖流,她顿时感到疼痛仿佛已经离去,尽管头在昏痛,但毕竟好受了许多。她鼓起勇气,在血红的一片世界里摸索着出去的路,一条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