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辞“还原现场?”
事情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但......也许真的会有意外收获呢。见我答应,拓拔煜捡起地上散落的那条白绫,缠在手上抖了两下,便向我走来。
孙念辞“你是谁?!来人啊!”
我粗着嗓子大喊,拓拔煜点点头,扬起一个赞许的微笑。
拓拔煜“没错,如果凶手靠近,就算我的侍卫不及我万分之一聪明。他也不可能毫无反应。”
孙念辞“我问过,当晚并没有使者和侍卫进入过房间。那么,能长大光明走进来而不引起他戒备的——”
拓拔煜“就只有客栈的小二,还有舞姬了。”
孙念辞“小二出了最开始的时候来给假王子送过一次酒,就再没上来过了,这点你的手下可以作证。”
拓拔煜“所以剩下的嫌疑人,只有能歌善舞的美人们。”
我一抬头,正对上拓拔煜含笑的眼睛。我怎么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陷阱?
孙念辞“......我可不会跳舞!”
拓拔煜“看来公主对真相的渴求,也不过如此。”
拓拔煜摇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我知道他这是激将,但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抓住凶手,给北昆一个交代。
孙念辞“那就请王子殿下为我打个节拍吧。”
拓拔煜好整以暇地坐着,纤长的手指随意拎起一支筷子,在碗边轻叩。
我自幼不喜女红乐舞,但还是凭借记忆,随着节拍跳了起来。一边跳,我一边不动声色地抽出一支袖箭,趁着离他咫尺,突然出手。
孙念辞“......!”
拓拔煜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眼里闪过危险的光。
孙念辞“对,王子的侍卫就算不及你万分之一的矫健,也不至于对一个女子毫无招架之力。”
拓拔煜“我北昆多少侍卫守在这房间周围,那个晚上却没人听见可疑的响动。”
孙念辞“而这些烛台若是在打斗过程中摔落在地,一定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拓拔煜“再看这一地的碗碟,大成的制瓷工艺再精湛,也不会摔不碎吧?”
孙念辞“所以,这看似激烈的打斗痕迹,都是凶手刻意布置的,为了混淆视听。他的杀人手法,只能是下毒。”
是怎么下的呢?小菜里,还是酒里?
拓拔煜“公主刚才跳的是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我不禁一愣。
孙念辞“......这叫雩舞,我只看过几次,都记不清了——”
拓拔煜“很美。”
本以为拓拔煜会揶揄奚落,我只想赶紧堵住他的嘴,却等来这么两个字。
拓拔煜“本王看过的舞听过的曲无数,你这一支,不想宫廷的工整华丽,也不是声色场的艳......在尼姑庵里长大的公主,还真是特别啊。”
孙念辞“......拓拔王子果然谨慎,连区区一个公主的生平都摸得如此清楚。”
拓拔煜“那当然,本王从不轻敌。”
孙念辞“但不知王子殿下的侍卫,有没有你万分之一的谨慎。若有,凶手就算想下毒,恐怕也很难得逞。”
拓拔煜“他不想本王见多识广,鄂弼几句甜言蜜语哄一哄,自然会放松警惕。”
孙念辞“......?”
拓拔煜“撒娇,不会?”
孙念辞“不会!要撒你撒!”
我还等着跟他辩驳,却见拓拔煜撩拨了一下金色长发,迅速入戏,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妩媚起来。
拓拔煜“能够为公主殿下献上一曲,真是奴家的荣幸。”
他的嗓音并没有刻意变化,但那语气和身段柔弱无骨,一双眼睛盛着十里春风,直指吹拂到我的心底里。
孙念辞“咳......跳得不错,一会儿下去领赏。”
拓拔煜“啧啧,我们北昆男子虽粗犷,可不像个愣头青。”
孙念辞“......明白了,再来。”
我只好更加配合,抬手轻轻地捏住他的下巴,挤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孙念辞“小~美~人~今夜就留下来陪本王吧。”
拓拔煜“那您可得多喝两杯......”
孙念辞“明日还有正事,本王就不——”
拓拔煜欺身向前贴脸附耳,声音极轻,如同向我耳朵里吹气。
拓拔煜“我喂你喝......”
孙念辞“我......要不就喝一杯?”
这人是留恋过多少声色场所,才会学得这么好?拓拔煜目的达到,假装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放进酒杯。
孙念辞“......这样明目张胆地下毒,不合适吧?”
拓拔煜“本王作为大漠最耀眼的太阳,可从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不熟练也很正常。”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孙念辞“啊......这......是......”
为了避免他再挑剔饿哦不够入戏,我捂着心口踉跄两步,而拓拔煜突然伸手绕着我的腰,轻轻将我放倒在地。我正想夸他一句怜香惜玉,拓拔煜便又拿起那条白绫,开始往我脖子上勒紧。
孙念辞“哎,不对不对!”、
拓拔煜“怎么还‘诈尸’了?”
孙念辞“那天饿哦仔细检查过你的侍卫,他脸上并无青紫,这说明白绫是死后才缠上的。我听说,那赵府的新嫁娘就是缠着白绫自尽的,还有这屋里的喜字和白烛......这舞姬必定会和新嫁娘有关系。
拓拔煜“但那晚里外全是本王的人,她又是怎么脱身的?”
我瞬间想起在大堂中与我擦肩而过,神色匆匆的瘦弱女子。
孙念辞“......我当时倒是撞见了一个假装不堪你们北昆人调戏,委屈不已夺路而逃的女子。”
拓拔煜点点头,将我扶起身,那条蓝色的小蛇也放松了警惕,蹭了蹭我以表亲昵。
拓拔煜“真相已经还原,接下来......该去另一个凶案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