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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集邮(二)

喜美:心动守恒定律

Summary|你是天边透亮的星。

—正文—

她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下楼,把车棚前等着她的喜羊羊吓了一跳,少年微微探上她的额头,询问道:“没事吧?”

她小口小口咬着面包,摇了摇头,小小声道:“没睡好而已。”说罢,怀里不设防地突然被塞进一杯泛着白雾的冰激凌杯,只见喜羊羊陈述道:“给你买的,大筒冰激凌。”

他倒还记得昨天提的要求。美羊羊心里暖暖的,说了声谢谢。

听见她道谢,少年扬起笑容。他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眼里蕴着春色,仿佛在邀她奔赴一场夏日盛宴。

“今天学校放假,要不要来听我弹一场吉他?”

“好。”

她听见自己不假思索应许下来。

喜羊羊并没有骑很远,而是骑车载她来到广场的正中央。

这还是美羊羊第一次听喜羊羊弹吉他。他弹着电吉他,透露出的却是斯文气,浅白色的一缕发丝垂落,缠绕落在他的眼皮上,不可视地颤动着。美羊羊印象中的吉他声音是与这不同的,大多是悲伤讴歌青春与梦的摇滚乐。

她忽然好想和他一起逃走。想要看他柔顺松软的发丝被海风吹得飞起,让她看看那时的笑容;看着月夜般的潮水舔舐自己的脚踝;阳光的圆斑照在二人身上和野餐垫,也想必浪漫得不得了吧。

如果这一切可以成真,就买一双白色的皮凉鞋-一她的心绪已经沉没了,沉没在琴弦振动的虚影里,托着脑袋只是考虑着梦想,好像一切苦痛与磨难都可以消弭在浪漫中。

喜羊羊大概是做不到把少女心思看透的,他抿着嘴唇只希望女孩能听得开心,偶尔上移视线瞥一眼,只看见她蠢蠢欲动更想再靠近一些,神态鲜活得就像是四月里开苞抽芽的梨花,让人心里浮起无法抗拒的怜爱。

他弹了好些首曲子,美羊羊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听得尽兴。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地照着他们,她和竹马坐在广场柱台上,聊的话题广泛而真挚,从趣事到琐事,从理想到志向。她心说自己也许经年之后还会记得这一幕。

面前的少年眼里有光,她最熟悉的光。曾在夜幕里温柔地照亮着她,如燎原山火般燃烧。

喜羊羊伸手穿过风声,像是拥抱这个世界般,对她描绘着浩瀚无垠的夜空与宇宙。他说人是最脆弱最复杂的,被现实打压得血肉翻飞,孤苦无依,总是有许多私心,但是……

他忽地笑了,面对着她温柔而坚定道:“我们总不甘于此。”他坚定地宣称着,像美羊羊所看希腊神话中的战士,少年郎晔晔如扶桑,纵飞云

纵乱仍意气飞扬。

“我们总是要前进的,敢前进的。”

一一我们曾经经历了许多,也生离死别,却都朝着未来决然前进,未曾停留一步。

美羊羊听着这番话忽然想哭,她揉揉酸涩的眼眶,有些服输地在心里道:我果然还是喜欢喜羊羊的。

不光是他对外界露出的一面,更是他对她露出的孩子气、少年感,狼狗般毒舌幼稚的一面。她爱他担下责任,毅然负重前行;爱他难过恸哭,却擦干眼泪向她露出笑颜。

原来比幼时更早一点,再早一点,早到她还没认识他时,就早已将爱他的本能刻在潜识中,等日薄西山时他来拥抱入怀。

喜羊羊和美羊羊回到小区时已经很晚,美羊羊噔噔跑到家门口时条件反射地回头,看见喜羊羊还没有进去。他站在他家门口看着她,灯光聚焦在他的侧脸,剪切出漆黑而锐利的剪影。

喜羊羊觉得自家青梅的裙子层层叠叠,随着她的动作旋转的样子像极了蝴蝶,姑娘扬起的长发伴着微醺夏风,于其中自由生长出春芽与生机。

见她回头,他温和地笑笑,道:“明天见。”

美羊羊知道,这是他们之间专属的道别方式,从小到大都没断过,每天晚上都互道明天见。她会意地笑起来,濡了光亮在眼里。

女孩一双眼眸潮湿而明亮,温声道:“明天见。”

道别喜羊羊后,她坐在书桌前,借着昏黄馨怡的灯光,一行一行地看着新的回信。大美羊羊讲了她工作上的一些趣事,奇怪的是,在最后再度写到喜羊羊时,却是不再痛斥。

她用那轻盈的娟秀字迹写道:“春天来临的第一天,我和喜羊羊结婚了。”

“?”

不满十八岁的小美羊羊瞳孔地震,又翻来覆去地把信看了四五遍,发现与上次来信隔了三天的日期,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在未来,她和喜羊羊结婚了。

她一想到“结婚”这两个字眼就有些腿软,面上不由主火燎燎地烧起来。待激动劲过去后,她心里却有另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发了芽,即将破土而出。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她起身急切地翻着柜子,想找到最初的来信。最终却是于其中找到了一本泛黄诗集。

那是喜羊羊送的,被她误以为是无趣的林业科普书的小本子。美羊羊的心怦怦跳,突然萌发的预感幻化成勇气,促使她伸出手翻开书。顷刻便看见喜羊羊亲手抄写的句子。

“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她如有所觉,手指微微颤抖向下移,看见了诗名--《我爱你》。

美父先是听见楼上一阵扑腾声响起,接着是房门打开再关上,自家女儿从楼梯上冲了下来,直奔玄关。他惊讶地看向美母:“这是怎么了?”美母在刹那间便已猜到原因,淡定地拍拍他的双肩,笑着叹道:“孩她爸,不要难过。”

难过什么?美父看着妻子言笑晏晏的模样,有些懵然地眨眨眼。

美羊羊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眼就看见了喜羊羊。

他还未走,双手插兜地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她房间的窗户。大概是以为她还没睡,听见动静后,少年漫不经心地朝她的方向望了眼,看见美羊羊时微微怔愣。他还未张嘴,便被女孩抱了个满怀。

喜羊羊身子倏然一僵,耳根红了个彻底。他努力压下猛跳的心跳声,有些错愕地抚抚她的发旋,询问道:“怎么又出来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还是受伤了……”

“喜羊羊。”

美羊羊打断了竹马关心的问话,埋在他的怀里看不到面容。开口时略带哭腔的声音让护短的少年先蹙了眉头,但是美羊羊随后的抬头却让喜羊羊看清了此时她的面容。女孩子明显哭过,眼里泛着雾蒙蒙的水色更显潋滟,喜羊羊心头一紧,连忙伸手擦去她的眼角泪,道:“到底怎么了,我……”

“--我明白了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她吸了吸鼻子,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告诉他,“我也爱你。”

是那种,乍见心欢,小别思恋,久处仍怦然的爱。原来他们之间不是一厢情愿的单向,而是双向奔赴,她迟到已久的回复终吐露出口,成了三月春的稚形。

喜羊羊骤然睁大了眼,眼里情绪风起云涌,最终归于欢喜。突然抱住了美羊羊。整条大街安静寂密,路灯冷色调的光此时也似乎有了温度,照得美羊羊面颊似初春的花儿般娇嫩。她回抱喜羊羊的拥抱,埋在心上人的颈窝里,贪恋地汲取着他的温度,小声道:“对不起,让你等得太久啦。”

“好在也不是太迟,我还是等到了。”喜羊羊道。他所含的笑意与喜欢是无法掩饰的。

待终于松开她后,少年人自然而然地扶住她的肩膀,两个人的氛围暖昧暗处滋生,成了心动战粟的哑语悄然而至。美羊羊悄悄捏住起了褶皱的衣裙下摆,听竹马哑声道:“张嘴。”

他单手捏住紧张不已的小姑娘的下颚,热烈而缓慢靠近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个人青涩却热忱地相拥而吻,共同听心脏震耳欲聋地诉说喜欢。

月亮照回湖心,野鹤奔向闲云,我步入你。

小美羊羊:“原来第一封信是你们在闹小情侣之间的别扭呀,我还以为是喜羊羊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呢。”

大美羊羊:“他在未成年人不允开放的方面上,确实对不起我和我的腰。”

开春时节暖和如阳,喜羊羊到家时,美羊羊刚好步进楼道。小姑娘轻盈地越过楼旁放置的障碍物,隔了老远就朝他打招呼。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喜羊羊深谙这一点。她笑颜如春时,他应该也在笑。

—本章完—

2854字奉上

_热爱漫无边际 生活自由分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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