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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檀(二)

喜美:心动守恒定律

Summary|你是天边透亮的星。

—正文—

W公馆是整条巷子里唯一的宅邸,坐落在尾端。

青石板铺就的小道细窄,汽车无法直达,仅容两三人并排通过。

即便是在白日,巷子里还是光线偏暗。美羊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她步子缓慢,一面走一面解锁手机屏幕,从相册里调出最新拍摄的一张照片。

照片到她手上的时候,它被封锁在一只檀木盒子里,拿在手上时,可以闻到它常年受檀木熏染而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因为一直与空气隔绝,所以照片被很好地保存下来,边角没有毛卷,只微微褪色泛黄。毕竟是百年前制造出来的相机所拍摄的,照片上的内容有些失真,可美羊羊还是从模糊的轮廓里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这是一张婚照。

照片里面的人像极了她和喜羊羊。

随檀木盒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美羊羊没有任何犹豫,决定以采访的名义上门探查事实的究竟。因为害怕这可能是狼首领设下的陷阱,所以在临走之际把照片和地址一并交给暖羊羊,如果真有意外发生,她相信,喜羊羊一定能够从中找到线索。

美羊羊停下脚步,抬起头,揿下门上的铃。没过多久,门后面传来不徐不疾的脚步声。

一位须发鹤白,手串檀木佛珠的老僧人看到她,弯出一个慈眉善目的笑。

“夫人”

“Weslie少帅的夫人。”

博古架上放着一尊铜炉,铜炉里燃着一支檀香。

老僧人把晕倒的美羊羊扶到内室干净的榻上,一个人独自坐在月洞窗边,食指一点一点扣过檀香珠,整个人宛如泥塑的雕像般纹丝不动,悠远沧邃的目光透过纸糊的窗子,落到院中那棵偌大的挂满红绸带的树上,百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些绸带像是血染上去的一般,丝毫不见褪色。待炉中的檀香燃尽,公馆的大门再次被叩响。老僧人迟钝地动了动身子,他起身的时候,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腰背似乎更显佝偻了。

老僧人打开大门,看着门口和记忆中那人如出一辙的清俊眉眼,不等对方开口,他先念了句佛。

喜羊羊虽然焦虑,却也没丢了自小刻入骨髓的交际礼仪,他朝老僧人浅浅行了个礼,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敢问大师,您可有见过一个头上戴着蝴蝶结,长相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就照片上的这个。”

喜羊羊描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主屏界面就是美羊羊,连忙解锁手机想拿给僧人确认。因为太过紧张,面容解锁未能成功,喜羊羊只好换成密码,结果才输到一半,就被僧人伸手拦下。

“施主不必多此一举,您要找的那位女施主,现下正在里面休憩。”“美羊羊……在里面睡觉?她怎么了?”喜羊羊半是疑虑半是焦心。老僧人见到他的反应,笑出一声叹息,“您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大师……您不会认错了吧,我好像和您才第一次见面。”虽然有点

不礼貌,但是喜羊羊觉得这个老僧人有点神志错乱。

老僧人摇摇头,一面引他往里走,一面道:“贫僧等您很久了. Weslie 少帅。”

喜羊羊无奈,“大师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将军。”“施主幼时是否常常入梦,醒来之后却记忆全无?”

喜羊羊对于他竟然知晓自己幼年之事而感到心惊,越发肯定这件事是狼首领设下的一个圈套。

喜羊羊皱眉道:“大师,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僧人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戒心般,含混沧桑的声音在袅袅青烟之中氤氲得模糊。

“虽道缘来天注定,奈何心重生婆娑。欲知今世因,前生受者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施主不妨点上一炉檀香,你要找的答案,尽在梦中。”

“Tibbie小姐,少帅现在有要务在身,他请你移步偏厅稍作等待,他很快就会过来。”

“怎敢劳烦将军挂念,我自是等着就好,多谢这位长官。”

Tibbie坐在沙发上,看着上达副官,下至仆从个个行事整齐有素,暗叹不愧是公馆,面对她这般身份的人,也是目不斜视,未有高声语。

她以Tibbie的身份与作为少帅的他,不过是在前不久W公馆的宴会上再次有了一面之缘,没承想她竟能得到他的私下邀请。

仆人给她端了一盅不齁嗓的茉莉香片并一个描漆糖盒,里面盛的都是一些不会顶嗓的小零嘴,种类也多,可任她拣选。

从军之人多是粗糙之辈,没承想,这位少帅倒是有一颗细腻妥帖的心。不过联想到公馆的那些随从,他这般的品格,也是有章可循可见一斑了。

等 Tibbie啜饮完一盏茉莉香片,吃了一颗蜜枣垫了垫肚角,耳畔忽而响起一阵轻微的铃音,她卒然抬头,怔怔地望着姗姗来迟的少帅。

“抱歉,让Tibbie 小姐久等了。”

他身段颀长,一身军装抿得一丝不苟,衬着腰背分外英挺。下颌轮廓分明,五官极是清俊,一双眼睛眸光沉沉,使得他整体看上去颇为稳重。唯独一双飞扬的眉,斜挑着没人鬓角,破坏了那副沉稳相。

原来,他长成后,是这样的。

她失神地想着,没有注意到Weslie已遣退所有随从,坐在了她的左手侧,一声招呼不见半分傲慢,反倒把温柔浸透。

“我请Tibbie小姐过来,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紧张。”

Weslie 见 Tibbie只笑不语,挑了挑眉,端起摆在案上的另一杯早就凉了的碧螺春,一口饮尽,甚至还意犹未尽地咂巴一下嘴,然后终于看到她难再维持客套表情。

Tibbie 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少帅和我见过的那些长官们……不太一样,很是亲和。”

Weslie听她这话丝毫不觉得冒犯,反而呵呵一笑,露出一口齐整白净的牙,“混军营的人没那么多规矩,Tibbie小姐没必要一口一个‘少帅’这么恭敬地称呼,唤我Weslie 就好。”

Tibbie默了默,暗自掂量自己和他身份的差距,到底没敢太过逾矩,折中唤了他一声“Weslie先生”。

“请问 Weslie 先生今次寻我过来,可是有需要相助之事?我愿尽绵薄之力。”

“确有要事需要Tibbie小姐的帮忙。”

Weslie 的神情终于变得正经起来,Tibbie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我想烦请Tibbie小姐再唱一遍上回那支《寻梦》。”

Tibbie 愕然,想努力从Weslie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迹象。可是,未果。

他的身子微微倾斜过来,视线凝聚在她脸上,十分专注似的。

她是一名戏子,为捧角之人开腔献嗓本就是一桩天经地义的买卖,可是眼前这个人,竟觉得,这件事需要一个请求。

真是个……

“傻子。”Tibbie 微微俯着首,呢喃道。

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不过已经不记得她了。

“Tibbie 小姐说什么?”

“那我就替 Weslie先生唱一套《江水儿》吧。”

不记得也好。Tibbie 趁着起身的间隙垂眸掩去微微湿润的眼角,再次睁眼,踪迹无处寻。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谓前缘,又何尝不是孽缘。

所谓名角儿,无论她面上贴的是何妆,在的是何地,只消她一亮嗓,处处都是她的台。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

便酸酸楚楚无人怨一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

守的个梅根相见--

没有胡琴,没有笛声,整个偏厅里有的尽是她清清亮亮、怨情凄咽的声儿,久久地,盘旋在上空不散。

一曲罢,Weslie 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Tibbie的眼睛,不发一语。因为运气吐息,Tibbie 的胸腔微微起伏,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泛了桃花。

“果然。”“什么?”

因他声音放得轻,Tibbie没能听清,脸上难得露出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稚气又茫然的表情。

“从 Tibbie 小姐的嗓音里我可以听出,你和我母亲是一样温柔的人。” Weslie 起身,与她面对面站定,他的脸庞清清楚楚映在她的眼中,那一份炽热的,跳动着的,宛若一簇新生火苗的无从藏匿的情意,摧枯拉朽跃进她的眼底,燎原荒芜的心田,心跳快如擂鼓,一下一下,敲得她心口发烫。

似曾相识的话语,和过去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无人知晓,为何一共五十五出的《牡丹亭》,她独独择了《寻梦》。只因为,眼前这人是她寻了多年的,晓梦。

在Tibbie还没有成为Tibbie之前,她只是这个战火纷飞年代里众多孤儿中的一个,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上顿没下顿地吃些残羹冷炙地活着。后来,她来到这座城,被一个龟公转手卖入了游花台。那是一个披了一层若春花晓月绮艳靡丽皮子的腌臜地,除了杀人越货甚至还干窃国的勾当,暗地里悄无声息取走了许多军阀高官的性命。那时候的她,本并不受重视,直到那一夜。

那一夜,月光颜色惨白,风声呜呜咽咽,把包厢房间的窗户吹得咔嗒咔嗒响,也吹不散一屋子的烟味、酒味。

那个时候,还未出台的她立在房间不起眼的一角,眼睛睁得大大的,细颤颤地跟着另一位名角儿和唱逶迤绵长的《寻梦》。身后的乐师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胡琴,笛子与洞箫忽高忽低,常常不在调上。

谁也没在听她们唱。满屋子的高官,一人搂一个红酒女,狎玩游戏,喧闹得不得了。

他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的。在一众身量挺拔不一的军官中,年岁青涩的他显得格格不人,但原本坐在包厢里恣意纵欢的那些人见到他,一个个都肃正仪容,还把他迎到了正中间的位置。他没有受,反倒带着那些人在对着她的那个方向上坐了下来。既不喝酒,也不抽烟,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他的帽檐压得低低,面容藏在垂下来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游花台的规矩,唱曲的角儿是不伺候人的。但是那一晚,那些人大概是酒意蒙上头,竟是荤素不忌起来。不仅把那位唱曲的角儿拉了过去,连她也被揪了过来。

杜丽娘的“寻梅梦”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掐断了。

她被按在一位军官的膝盖上,那人不由分说要灌她酒,她不肯,嘴巴抿得紧紧的,酒液顺着嘴边淌下来。那军官见死活撬不开她一条缝,生了怒气,扬手就给她一巴掌。她被扇倒在地,一侧脸颊肿得高高。那军官还觉不够,扯住她的头发往后拔,嘴里冒出一连串污言秽语。

她不吭声,像个哑巴似的,只晓得一味流泪。泪水从她睁得大大的眼眶里一颗一颗往下掉,和方才的酒水一起挂在下巴尖儿,凝成湿淋淋的一团。那军官瞧着她这副狼狈又不堪的模样,似乎虐上了性,伸手就想撕她衣服,却突然听得一声枪响,那人停下了动作。

那只妄图不轨的掌被子弹打出一个血淋淋的豁口,一大摊血砸到她身上,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她空洞无物的大眼睛里头一回生出了一丝微光,手腕被一只冰凉凉的手贴住,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天旋地转,她被一直坐在角落的那人带到了身后。

“我到这里,是来听戏的。”他的嗓音听起来很温和,但是任谁都嗅到平静潭水之下的汹涌暗潮,“鞑虏直下,国步艰难,尔等在这里醉生梦死,如此蝇营狗苟之辈,活着又有何用?”

话音一落,接连几发枪响,除却随他一起进来的那一批人,原先包厢内的烟酒客转眼都倒在了血泊里,那几个红酒女或尖叫倒地,或夺门而出,包厢房一下子安静下来。他松开她的手,坐在她的前面,帽檐依旧拉得低低,比起先前,嗓音温和又平静。

“会唱《牡丹亭》吗?”

她想了想,老老实实道:“还只会唱《惊梦》《寻梦》二出。”“那就来一段《寻梦》。”

奇力

她咽了口唾沫,起了两声,才白光光地从颤动的声带里震出早已烂势

于心的曲调。

偏则他暗香清远,伞儿般盖得周全。他趁这,他趁这春三月红绽雨肥天,叶儿青,偏迸着苦仁儿里撒圆。

爱煞这昼阴便,再得到罗浮梦边一

曲罢,他微微抬起下巴,灯光漫过来的时候,照亮了他的双眼。他说:“你和我去世的母亲很像。有一副动听的嗓音和一双干净的眼睛。”

“好好保护它们,别让这乱世将它们吞没。”说完后,他就走了。只留下一瓶伤药。

她沉默良久,终于一点一点探出手,触碰到了瓷瓶,那瓷瓶却滑过她的指尖滚到地上。她弯腰去捡,却在刚才他所坐位置的脚边,发现了一枚金色的小铜铃。

她松开药瓶,将那枚铃铛托在手中。一滴泪溅开在铃铛表面,又很快滑落消失不见。

那夜之后,游花台发觉了她的价值,此后,一名名叫Tibbie 的昆派名角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她开始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于是,她寻了个日子去往北部的一座寺庙。

她在人游花台前,曾在寺庙住持三天未化缘时予他一个馒头,他便称欠她一份情。

“我祈求大师替我好生保管这枚铃铛,若有朝一日机缘到了,我会再来将它取回。以此可抵消当年的‘一饭之恩’?”

老僧人从她手中接过铃铛,平和宁静的面上竟难得浮起一丝疑惑的神情。

“只是一枚铃铛,值得施主这样做吗?”“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这么好的铃铛,别教我污了它。”

Weslie 趴在书桌上,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回到了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年。他的父亲是一方军阀,死于心腹通敌的背叛,他的母亲殉情而去。他以一己之力斩杀那位叛将,连夜整编军队将敌袭打退,不到半年时间,势力从青青草原北部一路延伸到南部。

那一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在祭奠完后依旧心情郁结不散,突然间就很想听《牡丹亭》。他的母亲生前是一位昆派名角,与父亲相识相恋于一曲《惊梦》。在他们的影响下,他自小受昆曲的熏陶,不过与父母不同的是,他最喜欢的曲子是《牡丹亭》的《寻梦》。

在部下的带领下,他去了游花台,见证了一场裘马声色的堕落与糜烂。他想到父亲的死,想到外面的风雨飘摇白骨露野,开枪杀了那几个蝇营狗苟之辈,这让他更添躁意,所以他将这段记忆深埋,不愿再想起。

唯独有一双眼,他忘却了记忆,潜意识却还牢记着感觉。

他从踏入包厢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缩在角落的她。他的耳力很好,也清楚捕捉到了嘈杂之下,她那同母亲一般轻柔动听的嗓音。

他在她的歌声里失了神,恍惚又回到了当初父母俱在,怒马鲜衣的时光。再一回神,却是她即将遭到他人羞辱之时,一双干净的大眼睛正对着他,里面没有求饶,没有不甘,有的只是麻木绝望的空洞。他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一股怒气陡然涌上心头,果断开了枪。

原本,他们罪不至死,但他只要想到父母的死,想到女孩子干净的眼睛,他就觉得这些蠹虫早该死了。他枪剑所护的不该是这些鲜廉寡耻之人。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即便深陷泥淖依旧有一片可容之地,他令她唱了曲。

她的确有一副天赐的好嗓子,但因还未经过雕琢打磨,存有技巧上不足,不过声音里灌注的情感却是最真挚、最纯璞的,仿佛生来就应该

杜丽娘唱这一支《寻梦》。

他对她产生了怜惜之情,给她留了伤药,还把铃铛不动声色地落下一全城的人都知道,铃铛是Weslie的象征。只要铃铛在,游花台的人就不会对她太过轻慢。

那样一双干净的眼睛,他不舍得世间的污泥去玷污它分毫。

突然梦境一转,那双干净的眼和前几日所见的Tibbie的眼睛交叠在一起。

难道她……

还没等思考确切,Weslie被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吵醒了。

一时间还有些恍然,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他整了整褶皱衣领,喊道:“进来。"

来的人是管家,“少帅,那位Tibbie小姐找你。”“请她进来。”

过了一会儿,愈加清晰的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

她逆着光,脸上的神色看不分明,却使得笑起来的唇更红,齿更白。她说:“你好,Weslie先生,我是来杀你的。”书房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你说你要杀我,但是又喜欢我?”

Weslie 随她一起走到庭院的树下,仍旧没弄明白现在的事态发展。记忆中的女孩成了当世名角不说,还突然上门说要杀他,后来又说杀他之前要和他来成个亲,因为她喜欢他。

虽然他也不是排斥同她“成亲”这件事,但是一会儿说要杀他, 又说喜欢她,善谋如Weslie也算不准她葫芦里卖的药。

“对啊。我的主子派我来杀你,可是我喜欢你不舍得杀你,于是就从游花台里逃了出来,但是我又害怕他们不会放过我,只有嫁给你,成为你的夫人,才有可能保住我们两条性命。Weslie先生,你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Tibbie 小姐想好了?婚姻可不是儿戏。”

Tibbie 还真顺势想了片刻,然后,层层叠叠的笑意绽开在她的脸上。“我想好了。”“我要嫁给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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