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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竹林倾谈结契友

重生红楼之薛蟠的另类人生

竹林之中,竹影摇曳,日光透竹叶间隙,洒下斑驳光影,如碎金铺地。风过竹林,沙沙瑟瑟,似幽人低语,添几分清幽静谧之韵。

水清闻听薛蟠言语,不禁一愕然,抬眸睇视薛蟠,旋即幽幽然长嗟,微微摇首,缓声道:“有些事,委实难向旁人倾吐。”

薛蟠自那番言语既出,心内已然萌生出悔意。二人方才结识,交浅言深之理,岂有不明之故,况对方为闺阁娇女,自当慎之又慎。

然水清言讫,薛蟠却未肯认同,启唇言道:“世间诸事,本宜皆可与人畅叙分明。人生恰似隙中驹影,草木遇秋而零,若无一知心良伴可听吾心曲、诉吾衷肠,凡事皆敛藏于心底,如此岁月,何来雅趣可觅。”

水清闻薛蟠之言,亦为之一诧,良久,乃长吁短叹言道:“或许汝所言不虚,然于吾身而言,实难相契。彼处之人,向来罕觅挚友。即便有友在侧,亦有些话语,决然不可轻易吐露。”

薛蟠闻此,亦愣怔良久,无意识地摩挲着石畔青苔。恰似自身穿越之事,唯己独晓,断难与人言宣,思及于此,半晌默默,竟无以为对。

林中清风徐拂,穿梭于二人衣袖之间,轻柔地抚过他们额际那随风飘飞的乌丝。薛蟠听着那风摇竹林沙沙瑟瑟之音,悄声低语:“汝所言亦是,确有诸多言语,难以宣诸于口。然即便这般,若能寻一知心者相伴,无需赘言,只静静安坐一处,亦不失为一种难能可贵之慰藉。”

水清闻薛蟠此语,低垂臻首,默默无言,恰似幽潭止水,波澜不起。

半晌,方幽幽道:“惜乎吾鲜有友朋相陪于侧。”

“汝可愿与吾结为挚友?”水清忽无端启唇相问,而后目光灼灼,直勾勾地凝望着薛蟠,似欲探入其心底幽微之处。

薛蟠一怔,抬首望向水清,回思与水清交谈之诸般情状,暗自思忖,自己所揣度或许并无差池,水清恐确乃皇亲贵胄无疑。念及前世四大家族兴衰荣枯,究其根源,皆因牵涉皇室而致大厦倾颓,故而对这般身份之人,薛蟠起初本意,便是莫与之为过多纠葛,以免引火烧身。

然望着水清那满含无助的双眸中透露出的渴求之色,薛蟠心下不禁一软,和颜温声道:“但汝有所需之时,可来寻吾。或许吾难助力汝诸多事务,然至少可陪汝静观云卷云舒,同赏日升日落,共历世间诸般变幻。”

水清闻此,面上首度绽出一抹嫣然浅笑,薛蟠竟一时难以描摹,只觉那笑恰似春日百花竞放,刹那间,令天地皆仿若失了光彩,黯然无色。

“好,自今日起,汝便是吾至交契友也。”水清含笑道,言罢,缓缓摘下腰间玉佩,满含眷恋地轻抚那玉佩良久,方递与薛蟠,且道:“此乃吾满月之时,母亲亲手为吾戴上之物,伴吾历经十数载春秋,今日便赠予汝,权作情谊之见证,望汝珍之。”

薛蟠见状,方欲张口婉辞,水清面色一凛,道:“怎地,汝可是嫌弃此物?”

“这……”薛蟠略一踌躇,终是伸手接过,看着水清重又展露出和悦笑容的面庞,道:“好,吾收下了。待汝何时不欲吾相伴之时,告知于吾,吾定当完璧奉还,绝不有违。”

盖因薛蟠深知,若水清果真是那等身份之人,往后诸多事宜,恐非二人所能自主决断。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万一其间有变,不如此刻言明,免却日后滋生诸多烦扰事端。

水清愣了一下,未料薛蟠竟出此言,然其心思剔透,转瞬便洞悉薛蟠似已猜到自己身份,唯恐自己日后反悔今日之所为。

遂正容亢色言道:“不过一寻常玉佩罢了,略存些许纪念之意,汝无需为此过虑,权且收下便是。”

“如此便好。”薛蟠微微颔首,旋即亦从腰间取出一件玉器,递与对方,道:“汝既赠吾礼物,吾自当以礼相酬,方合礼数,不失情谊之厚。”

“如此,吾便却之不恭了。”水清见状,并未推拒,顺手接过,小心翼翼地纳入怀中,妥善收好,唯恐有所差池。

薛蟠抬首望了望天色,道:“天色已然不早,家母与妹妹尚在等候,吾需回府,就此拜别,后会有期。”

“也好,山水有相逢,你我日后自当再相见。”水清点了点头,神色间透着几分期许,望其背影,若有所思。

其静立原地,望着薛蟠渐行渐远,直至那身影渐渐消散于视线之中,心境豁然开朗,愁绪仿若随那清风飘然而去,消散殆尽。

薛蟠疾步趋至薛姨妈歇息的小院之时,忆起今日这番机缘巧合下的遇合,糊里糊涂间竟结交了一位身份不凡的挚友,微微哂笑,心下暗自感慨万千。

然其亦未太过介怀,毕竟彼为何等尊贵身份,己又身处何等境地,况且男女有别,往后恐难再有机会相见,即便偶然相逢,至多不过眼神交汇,略作示意,实难再有过多往来周旋。

“哥哥遇着何事这般开怀,可否说与我听听,也好让我同沾喜乐?”恰在此时,一道清脆婉转之声于薛蟠身前响起。

薛蟠抬眸望去,竟是宝钗。

“妹妹怎地出来了?”薛蟠未接前言,含笑着轻声问道。

“母亲见天色渐晚,见哥哥尚未归来,便差我出来探寻。”宝钗盈盈答道,言辞间尽显温婉。

“天色确是不早了,唤下人速速收拾停当,咱们这便回府。”薛蟠抬目看了看那已然西斜的夕阳,颔首应道,又问道:“今日在寺中游玩,妹妹可还尽兴?”

“甚好,未料这寺外世界竟是如此妙趣横生,诸般景色皆是府中庭院所难企及,即便偶有相似之处,亦无此处这般自然和谐、赏心悦目之妙境。”

提及今日所见所闻,向来端庄持重的宝姐姐,一改那娴静温婉的淑女仪态,瞬时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叽叽喳喳言说起来,恰似那出笼的雀儿,欢快无比。然一念及即将归去,满心欢喜又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心情陡然低落,恰似那雨打残花,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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