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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新春盛景映薛蟠

重生红楼之薛蟠的另类人生

“待新春之期既过,往老宅一探究竟,观其修缮之功究竟完竣与否。务期来岁得以徙归彼处。”薛蟠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默然而立,若有所思之态昭然,似有应允之意,薛姨妈遂欣然颌首。

继而对一众丫鬟婆子意气扬扬,擘画指点。

“需将衾褥易为大红百蝶穿花之纹绣,书案之上亦当置数盆红珊瑚所制盆景,炕屏则换作紫檀木雕就之富贵牡丹图式者,方为适宜……”

薛蟠本思将就而过,闻薛姨妈滔滔不绝,仿若寒波骤起,寒意顿生,方欲截断其言,恰逢钱嬷嬷率人携物沓来。薛蟠见诸物多呈大红大紫之色,而薛姨妈一众已起始指挥众人安置物件。

薛蟠虽于心中已默许薛姨妈之改造,然犹思稍作抗争,急道:“那一对珐琅彩花瓶,且置于外屋桌案之上”

旋即转首向莺歌言道:“汝稍后往园子里采撷几枝红梅,插于此处,庶几可显喜庆之意。”

又向燕舞曰:“将那几个白瓷、青花瓷瓶暂行收起,换以粉彩、珐琅彩者。”

“再将这些砚台、笔筒、笔具等,于书案之上摆列齐整。”

薛蟠观之,今虽增置诸般物件,然尚得雅趣,未入俗流,遂满意而点头道:“罢了,余者物件皆可移去。”

薛姨妈犹欲有言,薛蟠见状,疾声曰:“若母亲仍欲添设,吾便将此诸物尽皆掷弃。”言罢,作势欲行,神色凛然。

薛姨妈无奈,知薛蟠执拗非常,虽九牛亦难挽,遂嗔目瞪之,转身引众人离去。薛蟠见薛姨妈背影渐远,方长舒一口闷气,引得身旁丫鬟掩口而笑。

如此,薛蟠方得于异乡度此首个热闹新年。走亲串友,馈遗礼品,雅集宴饮,观戏听书,把盏言欢……此般热闹自腊月底发轫,绵延至元宵节方休。相较除夕,元宵节亦不遑多让。宁荣二府皆张灯结彩,辉煌耀目,仿若星汉璀璨。两府互设年酒之宴,自元宵前夕开筵,直至元宵落幕方止。

“吁!终得消停。”薛蟠长吁一口浊气,瘫卧于榻,倦意难掩。此年诚然热闹非常,唯觉疲惫不堪。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此处席犹未散,彼处宴已开场。家中醒酒汤几未断绝。幸得古时酒水度数不高,不然薛蟠思之亦觉头疼欲裂。

见薛蟠模样,莺歌燕舞忍俊不禁。亦颇感疑惑,岂有不喜新年之人?薛蟠与彼等代沟悬隔,自不会与之解释。此乃因薛家于京城亲友无多,除贾家外,唯有王家及薛蟠若干友人。

虽则如此,然自新年伊始,贾家屡设盛筵,以薛家乃当家二太太贵客之故,每宴必邀薛蟠。薛蟠本极不耐此等繁文缛节,然既蒙相邀,一两次尚可婉拒,次数既多,恐遭人诟病,毕竟寄身贾府,面上终须过得去。虽竭力推托,仍觉难以支撑。好不容易熬过新年,薛蟠几为繁文缛节所困毙。

正此时,王子腾传书,言已为薛蟠延请良师,令其择日前往拜谒。此信恰似甘霖天降,解薛蟠燃眉之急。薛蟠久厌贾府纷扰,得此消息,欣喜若狂,次日晨曦初露,便离贾府,奔赴王家拜见。

“汝何以来得这般早?”王子腾未料薛蟠如此性急,元宵刚过,便匆匆而至。然其此般勤勉,王子腾颇为赞赏。“甚善,甚善,就凭此态,原本五分把握亦增为七分。”

“舅舅传书,文龙焉敢稽迟,况拜师之事,自当以师长为尊,岂敢令其久候。”薛蟠笑道。“善哉!”王子腾颔之。俗云外甥肖舅,薛蟠言行举止,令其忆及自身,不禁怡然自得。

轻咳数声,王子腾为薛蟠详述此师情状。“汝可知上官家?”“上官家?与张家齐名之上官家?”薛蟠闻问,亦颇感惊诧。“正是!”王子腾点头,继而肃然道,“此次亦算汝机缘巧合,吾往昔曾助上官家一臂之力,故予汝此契机,能否把握,全在汝身。”

“多谢舅舅!”薛蟠忙起身大礼参拜。虽闻此言,似非径直拜师,尚需试炼,若未通过则前功尽弃。然薛蟠深知此乃千载难逢之机遇。

且说红楼之世,声名最著者,自为四王八公、四大家族、林家等。然此皆红楼一隅之象。盖因此处并非虚构小说之境,乃真实存在之世界。故自然非仅四王八公等家族。

然论及声名显赫,彼等确然出众。尤其于开国之际,此等勋贵权势倾天,方为鼎盛之时。所谓乱世尚武,盛世崇文,此乃万古不易之理。历经数朝,如今红楼之世已入盛世。故勋贵、武将之地位渐趋式微。是以贾代善昔日一心欲改换门庭。

相应而言,文人之地位大幅擢升。于众多文人之中,有三家地位超凡,堪称翘楚。其一,自是山东孔家,乃圣人世家,只要儒家仍为正统,其地位便稳如泰山。观贾府宗祠为孔家题词,便可知其底蕴深厚。彼时贾家正值盛时,如日中天。惜乎盛极而衰。贾赦荒废无成,贾政庸碌无为,且错投阵营,终致被清算,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之局。

此且不论,除山东孔家此老牌文人世家外。尚有两家,声名不逊于孔家。其一乃昔年贾赦夫人之娘家,张家。其父官拜太子太傅,一门数人登进士第。然因太子之事牵连,惨遭家破人亡之祸,不提也罢。

至于另一家,即王子腾为薛蟠引荐之上官家。上官家虽不及孔家,亦世代为朝廷清贵,累世书香,近数朝以来,几未现衰败之象。其家除才情出众,尚有一长,即自知之明甚笃。不贪财货,不揽权势,不图从龙之功。故历代帝王皆对其信任有加。

此代上官家主上官渊,位同往昔张家家主,居正一品之尊,职为太子太师。

缘何太子太傅遭难,彼却无恙而退,其间有故。

上官渊与当今圣上自幼相偕,共嬉同游,为总角之交。故于诸般风波,能安然存立,坚如丘岳。

且非独上官渊与皇帝有旧谊,其一子亦与九皇子自幼伴处,情好甚密,相携以长。

如此,上官家若守常道,无巨患临身,欲为朝堂之恒木,应无大虞,可保家门荣盛不颓。

正因这般情形,若得入上官家门庭受业,其利自不待言。

于中非但可求问学,增益识见,尤为紧要者,可得人脉,有恃而安。

但能慎行谨言,无妄为招祸,必不致轻易受欺。

此正为薛蟠所求之良师佳遇。

于薛蟠而言,读书所图者何?无非改易薛家运数耳。

欲成此事,扭转家势,除自身勉力外,至要者乃免为他人累及。

此需有权势凭依,人脉庇佑,靠山相援。

设若果真与上官家结连。

以师徒之谊,此等固若金石之缘,薛家若逢险难,彼定不会袖手旁观。

若无此缘,微末之事,亦恐遭牵累。

有此关联,若无大过,至多从轻论处,略予惩戒而已。

故薛蟠感王子腾之荐引,铭于心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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