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掉漆的木地板上墙角堆着几个毛边儿的布偶,一只泰迪熊少了只眼睛,却还是被孩子们轮流抱着睡觉
一个身穿有补丁暗绿色小裙子,有些蓬乱的羊角辫的小女孩,领口的蕾丝边已经有些脱线,裙摆上还沾着昨天画画时不小心蹭上的廉价水彩
小女孩手里拿着花,想将手中的花给小男孩
他站在墙角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皮剥落的裂缝
睫毛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翳,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女孩
小女孩的指尖微微发抖,花瓣被她捏得有些蔫了
小女孩咽了咽口水,努力挤出一个甜笑,却连自己都能感觉到嘴角在发僵
"那个......后院的滑滑梯......有、有只鸟......"
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绞着裙边
两个小小的身影朝早已废弃的滑滑梯走去……
小女孩攥着半块腐朽的木板,木刺扎进她手心时悄悄走到小男孩的身后,小男孩正仰头看停在滑梯顶端的知更鸟——
“你听……”
他转身的瞬间,木板断裂的脆响惊飞了鸟儿
男孩像坏掉的玩偶一样栽进沙坑,沙粒粘在他睫毛上,随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小女孩拖着他走过灌木丛时,断枝勾破了两人印着同样小熊图案的袜子
“都怪你,怎么不去s……s了他们就不会围着你转了”语气平静就像今天面包抹什么味果酱
远处秋千还在空荡荡地摇晃,仿佛有看不见的孩子仍在嬉戏
"各位有没有看见小禾小朋友呀?"
院长温声细语的问每一位小朋友,她蹲着墙角低着头玩着有些破旧的洋娃娃,院长忽略了小女孩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雨丝如织,将天地缝成灰蒙蒙的旧毡布
小女孩从灌木丛里跌出来时,活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雏鸟——那些横七竖八的枝条在她身后合拢,发出湿漉漉的嗤笑
此时的羊角辫早散了架,左边那支倔强地翘着,沾满苍耳子的钩爪;右边那支软趴趴耷拉着,黏着几片槭树叶子,叶缘的锯齿正啃着她发红的耳垂
碎花衫上横着几道新鲜的裂口
小女孩偷跑了出来,不想再过那些跟其他孩子抢食的生活了
最滑稽的是后衣领里斜插着半截断枝,枝头挑着片颤巍巍的蛛网,雨水正顺着银丝往她脊背上爬,可她却笑了
一对夫妇开着车,女人尖呼
“快停下!”
女人走下车,眼见女孩可怜兮兮浑身湿漉漉的,头上又挂着木枝,可怜极了
就这样被女人带了回家……
换名改姓—时菟
月亮穿过纱帘,在儿童房的粉色墙纸上投下月牙状的光影,伴随着窗外的蝉鸣入了梦
梦中虚握成爪,又突然张开——就像前天看着那个小男孩张着手臂坠落时的姿势,那双漆黑、毫无反光的瞳孔直勾勾看着时菟
想起他后脑勺渗出的血珠把沙子染成深褐色,就像时菟晚饭打翻的草莓巧克力酱
时菟分明看到男孩眼神里的兴奋、真是疯子
被吓醒了
楼下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甜佟孤儿院意外事故...颅骨分裂..."只言片语
时菟站在楼梯口的听完这一切,真是蠢或许s了呢
——就像那些轻易相信她天真外表的傻瓜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