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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蜂巢溃烂

暗茧

11:47,跨海大桥残骸仍在燃烧,沈昭序攥着半融化的冷冻箱爬上岸礁,危玦的神经接驳器还向前嵌在她后颈,持续接收着混乱的脑电波——那是三百公里外温家实验室的实时数据流。

系统突然弹出血色警告:【检测到C-17γ生命体征归零,群体意识链接已激活】

咸涩海风捎来尖锐蜂鸣,她回头看见温念的尸体悬浮在浪尖,复眼折射出妖异的紫光。

危玦从浅滩拽出变形的冷冻箱,箱内血清正渗出荧蓝丝状物:“温念的基因崩溃启动了蜂巢警报,所有C系列实验体都在…”

他忽然掐住自己震颤的左手,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正组成莫尔斯电码:【销毁幸存者】

12:33,沿海公路便利店。

沈昭序用危玦的瑞士军刀挑出锁骨胎记里的纳米芯片,显示屏却映出收银员诡异的微笑——那人的虹膜正分裂成复眼结构。

“要试试新口味吗?”收银员推来关东煮纸杯,汤底漂浮着鳞翅目幼虫,“您最喜欢的蝶蛹高汤。”

危玦打翻沸腾的汤锅,拽着她撞破后窗玻璃。身后传来甲壳摩擦声,整条街的行人开始抽搐着褪去皮肤,露出昆虫节肢状骨骼。

系统地图突然布满红点:【认知污染半径扩大至1.2公里】

沈昭序的视网膜倒计时开始跳动:【基因同化完成剩余:3小时17分】

13:18,废弃海洋馆地下室。

危玦将最后两支血清注入反应堆,全息屏显示污染源是温慎之轮椅散发的次声波:“他在桥上的自毁程序是陷阱,真正释放的是基因气溶胶。”

沈昭序浸泡在消毒液中的手臂开始结晶化,系统界面弹出陌生指令:【是否格式化记忆库阻止污染?】

她刚要点击确认键,危玦突然切断电源:“格式化会清除你五岁前的真实记忆,包括生母留下的…”

防爆门在此刻被酸液腐蚀出破洞,变异人群潮水般涌入。为首的快递员撕开胸腔,露出镶嵌温慎之全息投影的心脏:“昭昭,该回家更新系统了。”

沈昭序的声带不受控地振动,发出温慎之的电子喉音:“C-17β,启动清除协议。”

危玦的瞳孔瞬间失焦,机械臂贯穿她左肩的瞬间,他的唇语在血沫中绽开:“…植入虚假记忆的是你。”

14:55,记忆黑市数据海。

沈昭序在危玦的脑机接口中下潜,无数记忆胶囊漂浮如发光水母。她抓住标注“1999”的胶囊,画面却是温慎之抱着女婴站在基因舱前——

那婴儿后颈条形码闪烁着“C-17Ω”。

“你才是初代完美体。”危玦的意识体从数据乱流中浮现,胸口插着记忆锁,“温慎之把你改造成人类形态,而我们这些失败品…”

他的身体突然崩解成代码洪流,沈昭序在其中看见自己的脸——七岁的她按下销毁键,实验室里三百个培养舱同时爆出血雾。

现实中的危玦开始七窍流血,变异人群的嘶吼穿透地壳。沈昭序的结晶化右手按上反应堆,系统突然解锁隐藏提示:【是否启用Ω级权限?】

她撕开结晶层露出昆虫口器,吞下反应堆的刹那,整座城市供电系统陷入黑暗。

15:33,人工暴雨洗刷街道。

沈昭序悬浮在市政厅穹顶,雨水在她背后聚成千米宽的磷粉漩涡。危玦拖着残躯启动全城广播:“她不是污染源!是唯一能消化…”

他的声音被蝴蝶风暴吞噬,十万只变异蓝闪蝶从沈昭序脊椎破茧,啃食着空气中的基因毒素。

温慎之的投影出现在云层之上,手中握着沈昭序五岁的记忆胶囊:“现在明白了吗?你才是蜂后。”

沈昭序的复眼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畸变,系统声音首次显露人类情感:“妈妈在这里。”

她的生母从记忆胶囊里伸出手,腕骨拴着和危玦同款的销毁倒计时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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