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年前。
那一天,南枫梨音和班上的几个女生在操场上打网球,而我则独自在跑道上散步。当时我离她有些距离,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她的周围迅速围满了学生。我也跟着凑了过去,但操场上人太多,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好像是有人被网球砸晕了。
不一会儿,人群让开了一条路。这时,我才发现被砸晕的正是南枫梨音。从外表看,她似乎并没有被网球砸中的痕迹,但这并不重要。和她一起打网球的一个女生立刻背起她,匆匆赶往保健室。我有些担心她的状况,也跟了上去。毕竟,她算是我在班里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保健室,情况出乎我的意料。她并没有被网球砸中,却一直昏迷不醒。校医也查不出原因,只好拨通了急救电话。看着她被送上救护车,我心里一阵不安,本想跟过去,但想到自己和她并没有那么熟,最终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没有来上课。望着她那空荡荡的座位,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一周过去了,她依然没有回来。班里的同学们开始感到不对劲,但老师们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于是,各种猜测在班里流传开来——有人说她转学了,有人说她还没康复,甚至有人说她已经去世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当我再次看到她时,内心的欣喜远远超过了之前的恐惧。然而,当我们下课去询问她的情况时,她只是淡淡地回应:“没事的,我很好,不用担心……”可她消瘦的脸庞、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书包里满满的药物,无一不在告诉我们,她的病情远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主动要求老师将她的座位从班级中心调到了我旁边的角落,理由是她喜欢安静的地方。
“南枫前辈,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课间,我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但眼神有些躲闪,双手不停地拨弄着她那银白色的秀发,打趣地说道:“诶呦嘿!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凌枫先生居然主动找我聊天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瞬间明白她是在转移话题。本想继续追问,但想到早上那些和她关系更好的女生问她时,她也只是搪塞过去,我只好作罢。
然而,自那以后,她的性情大变。大家和她聊天时,她总是心不在焉。有时谈及未来,她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黯然。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加迫切地想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下定决心,放学后几乎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天的“尾随”,我终于发现了她常去的药店。
等她离开后,我走进药店,向医生表明身份和来意,询问她买的究竟是什么药。医生一开始不愿透露,毕竟这是病人的隐私。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他才告诉我,南枫梨音买的是治疗肺部疾病的药物。但让医生感到奇怪的是,她的用药量非常大,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来买药。
走出药店,医生的话让我久久无法平静。南枫梨音频繁买药,说明她的病情非常严重。而她不想让班里的同学担心,才一直隐瞒。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身患重病,还要坚持来上课?
带着疑惑与不安,第二天放学时,我拦住了她,紧张地问道:“南枫前辈,有兴趣陪我走走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啊,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说完这句话,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南枫梨音将手中的黑色画本放入背包,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打趣道:“凌枫先生,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曾经的你,别说主动找我说话,就算是我找你随便聊聊,你也会被我逗得面红耳赤……而如今,你居然主动邀请我。说,你是不是对本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说完,她眼神犀利地盯着我。
我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
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我逗你的啦!你看你,怎么这么久了还这么容易害羞……咳……咳咳……”
或许是笑得太过激动,她突然咳嗽不止。她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强装镇定地对我说:“别担心,我这是老毛病了,等会儿喝点热水就好了。”
她的话我自然不会相信。刚才我分明看到她的手帕上有一抹殷红色,不知道那是不是血迹。但她的病,绝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喝点热水就能痊愈。
可无论如何,我不能在教室里直接问她的病情。她如此拼命地掩饰,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担忧地说道:“南枫前辈,你还好吗?如果身体不舒服就算了,改天再……”
话还没说完,她就摆了摆手,打断了我:“没关系的。凌枫先生你这么内向的人都主动邀请我了,说明这件事很重要。我没关系的……”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背上背包,说道:“我们走吧。”
看着她缓慢地走出教室,我只好跟了上去。她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很重要——不过,不是对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