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的巴黎歌剧院，水晶吊灯流淌着3621个月光的碎片。文达·罗齐尔站在镀金包厢的阴影里，黑蕾丝面纱下是格林德沃今晨亲手涂抹的胭脂虫红唇膏。她数到第七个小提琴错音时，魔杖尖端已经触到珍珠手包里的毒蛇毒牙。
"注意降B大调转调。"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脊椎发凉。格林德沃的唇印在包厢玻璃的雾气上，明明人还在顶层皇家套间。文达的丝绸手套内侧浮现出血色符文——那是他十分钟前用她的口红画的通讯阵，与十一年前匈牙利古堡里如出一辙。
记忆如幽灵般浮现：十六岁的她蒙着眼罩，在腐臭的穿堂风中数着第三十七滴水的回声。格林德沃那时还是个戴着德姆斯特朗校徽的少年，却已经会用冰冻咒将飞溅的血珠凝成红宝石。
"多么优雅的杀戮，"他曾这样评价她割开第一个喉管的手法，"就像夜莺用荆棘刺穿自己的胸膛。"此刻，文达看着下方魔法部长秃顶上的汗珠，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为那支荆棘——被格林德沃亲手栽种，用鲜血浇灌，在黑暗中绽放出带刺的玫瑰。
水晶吊灯的3621块棱镜同时震颤。文达默念变形咒语，杖尖渗出黑雾缠绕上穹顶的青铜锁链。当女高音唱到"爱之死"的瞬间，重达三吨的吊灯化作翡翠巨蟒俯冲而下，毒牙精准刺入魔法部长后颈的家族纹章。
尖叫声比咒语更早炸开。文达在包厢门被爆破咒轰开前已幻影移形至舞台下方，高跟鞋陷进乐池散落的乐谱堆里。定音鼓后藏着个抽搐的竖琴手，眼珠被毒液腐蚀成奶白色。她跨过尸体时，瞥见自己倒映在低音提琴漆面上的模样：黑蕾丝面纱被气浪掀开，露出格林德沃今晨亲手涂抹的胭脂虫红唇膏。
"左数第三根廊柱。"耳畔的声音带着冰棱相撞的清脆。文达翻身跃上二楼回廊，三个傲罗的昏迷咒击中她残留的香水雾。格林德沃的预言总像在指挥交响乐："现在解除你右脚踝的引力，亲爱的。"
她咒骂着切断高跟鞋的束带，在自由落体中朝彩绘玻璃射出钩索。月光透过圣徒标记形状的破洞泼进来，照出下方正在结阵的十二名傲罗。文达的短剑划开左手掌心，将血珠甩向空中："Fiendfyre（厉火）！"
翡翠巨蟒突然在火海中直立，吞噬了最近的三个巫师。文达趁机荡到三楼包厢外，却撞进格林德沃的雪松香水气息里。他正用魔杖尖指挥厉火组成五线谱，燃烧的音符将追兵困在烈焰牢笼中。
"降E小调，"他哼着序曲旋律扯下文达破裂的手套，"你的杀戮缺乏变奏。" 被触碰的皮肤浮现出黑色玫瑰刺青，那是他上个月烙下的追踪咒。
观众席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幸存的傲罗用冰冻咒筑起冰桥，咒语光束在镀金浮雕间折射成彩虹。格林德沃突然将文达推到镜墙前，握着她的手举起魔杖："让我们给这场歌剧加点装饰音。"
他们的咒语在空中交缠成双螺旋。翡翠巨蟒轰然炸裂，每个棱镜碎片都化作小蛇钻进傲罗们的耳孔。文达看着那些人在水晶毒牙中起舞，突然想起昨夜格林德沃说的话："最优雅的谋杀，是让猎物在艺术中忘记死亡。"
当最后一声哀嚎湮灭在管风琴的轰鸣里，文达发现自己站在格林德沃的斗篷阴影中。他正用魔杖尖挑起一截断指，像指挥家挥舞琴弓般勾勒着血雾中的场景重现。突然，他转身将断指按在她锁骨下方："纪念你第一次用爱情主题杀人。"
文达在盥洗室找到那副残破的黑丝绸手套时，月影正斜切过大理石梳妆台。被诅咒撕裂的蕾丝缺口处，无数透明蛛丝般的魔力纤维在抽搐。她咬开珍珠手包里的蛇毒瓶，用羽毛笔蘸着毒液绘制修复符文——这是母亲传授的禁术，用致命毒液中和诅咒反噬。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格林德沃的倒影出现在她染血的耳坠里："原来罗齐尔家的女孩都爱缝补破碎之物。"他的指尖穿透镜面，抚过她正在愈合的手套裂口，"知道吗？你曾祖母就是用这种毒液，缝补了她丈夫被龙焰烧毁的灵魂。"
文达的羽毛笔尖刺破镜面。玻璃裂纹中渗出银色液体，那是格林德沃上周从她太阳穴抽走的记忆残渣。他突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看向镜中倒影：某个平行时空里，没有黑曜石胸针封印的文达正站在霍格沃茨天文塔顶，银色雌鹿在她周身流转如星河。
"多么庸俗的光明。"格林德沃的犬齿划过她耳垂，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文达的修复咒恰好完成，黑丝绸手套上的毒液符文亮起幽光。她将染血的羽毛笔插回发髻，转身时已恢复完美的冷漠面具："需要处理尸体残骸吗？"
"留给巴黎的艺术家们当灵感吧。"格林德沃挥杖点燃歌剧院帷幕，火光中他的异色瞳孔比厉火更炽热，"毕竟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需要些诗意——'歌剧魅影现实版：魔法部长陨落水晶灯下'。"
文达踏出燃烧的歌剧院时，晨雾中悬浮着无数冰玫瑰。那是格林德沃用傲罗鲜血凝成的媒体请柬，每片花瓣都刻着圣徒标记。她抚摸着修复如初的手套，突然在指缝间摸到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金发——它正悄然化作金色枷锁，缠上她手腕内侧的脉搏。
"维也纳需要一场更精致的演出。"格林德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魔杖尖挑起一截断指，在晨雾中勾勒出奥地利魔法部的轮廓，"你堂弟最近在《预言家日报》上写了些...不太明智的文章。"
文达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想起布达佩斯河岸的银色雌鹿，想起堂弟十岁生日时送她的夜莺胸针。此刻那枚胸针正躺在维也纳老宅的梳妆台抽屉里，与初代罗齐尔的守护神咒手稿为伴——那是她上周用毒液修复术从家族墓地偷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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