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麻瓜议会厅的枝形吊灯下,香槟塔折射出六百个扭曲的圣徒标记。文达·罗齐尔戴着白丝手套,将毒酒瓶标签上的夜莺徽章抚平。这是格林德沃特别要求的"幽默感"——用她家族赞助的葡萄酒毒杀政要。
"第三瓶需要摇晃十二下。"格林德沃的声音从侍应生胸针传来。文达的指尖在瓶口颤动,多瑙河的银鹿幻影突然掠过视网膜。酒液泛起涟漪,倒映出二十年前那个召唤守护神的自己。
地下酒窖传来孩童嬉笑。文达的探测咒显示是个九岁麻瓜女孩,正在通风管道涂鸦。当守卫的杀戮咒绿光闪过时,她竟鬼使神差地偏移了魔杖——咒语击碎水晶杯,毒酒蒸汽灼伤了她的手背。
格林德沃现身演讲台的瞬间,所有玻璃制品开始渗血。文达站在二楼操控台,看着他的异色瞳孔在镁光灯下妖异如魔。"今夜我们将见证新纪元的阵痛!"他挥动接骨木魔杖,政要们手中的酒杯自动斟满毒酒。
当第一位部长咽喉爆出玫瑰藤时,文达的胸针突然刺入锁骨。格林德沃通过痛苦链接传达指令:"西侧柱子的男孩。"她转头看见通风管道里的涂鸦女孩,正被母亲塞进大理石柱暗格。
文达的无声咒比意识更快发动。女孩头顶的浮雕突然活化,石像鬼吞没了那个暗格。这番动静惊动了黑巫师阵营,格林德沃的冷笑在耳畔炸响:"我亲爱的,你的杀戮美学退步了。"
爆炸咒掀翻议会厅穹顶时,格林德沃擒住文达的手腕。他的银刀割开她的静脉,鲜血在空中绘制出骷髅与圣杯的图腾。"既然你舍不得脏了手,"他将染血的刀刃舔舐干净,"就用灵魂来支付违约利息。"
诅咒法阵激活的刹那,文达看见自己毕生杀死的亡魂从血雾中爬出。他们脖颈缠绕着玫瑰藤,心口插着夜莺羽毛,组成活体献祭阵列。女孩的涂鸦本从残垣中飞出,某页画着银色小鹿跳过燃烧的城市。
"多动人的作品。"格林德沃用魔杖点燃画纸,灰烬中浮现圣徒的骷髅大军幻影,"可惜你选错了守护对象。"
黎明前的废墟里,文达翻找着诅咒法阵的残留物。她的血液在焦土上生长出黑色玫瑰,每片花瓣都是缩小的骷髅头。在议会厅主席台残骸下,那幅童真涂鸦竟完好无损——女孩用蜡笔描绘的银鹿角间,栖息着与文达胸针裂缝形状相同的蝴蝶。
克莱登斯的蛇怪从地缝钻出,吞下涂鸦画前突然僵死。文达剖开蛇腹取出画纸,发现背面浮现初代罗齐尔的笔迹:【当纯洁之眼映出双生鹿影,血誓之链将在忏悔中崩解。】
返回纽蒙迦德的夜骐马车上,格林德沃将新的黑曜石项圈扣上文达的脖颈。这项圈镶着从她血液提炼的红宝石,内封女孩临死前的记忆残片。"让我们看看,"他抚摸着项圈上咆哮的银鹿浮雕,"这次你的道德阑尾能坚持多久。"
文达凝视着车窗倒影,发现胸针裂缝已蔓延到心脏位置。当马车掠过柏林教堂废墟时,她听见女孩的灵魂在红宝石里哼唱多瑙河摆渡人的民谣——正是1902年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格林德沃哄她喝下第一杯血酒时的旋律。
当黑曜石项圈在锁骨烙下第19道裂痕时,文达在镜中看见了母亲的轮廓。那个总在满月夜擦拭银器的女人,此刻正指着她胸口的圣徒烙印冷笑:"罗齐尔家的女儿,终究都成了困在金色牢笼的夜莺。"
柏林教堂的残钟在雨中呜咽,文达攥紧从蛇腹取出的童真涂鸦。女孩用蜡笔描绘的银鹿眼瞳里,藏着格林德沃当年在匈牙利古堡遗留的水晶坐标——正是罗齐尔祖宅地下室的入口。
"去找你背叛的血脉吧。"格林德沃的传音从项圈红宝石传出,带着餍足的残忍,"记得带上足够的止痛药剂,毕竟...回忆比钻心咒更擅长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