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与黑拳手的相互救赎
———
蔚奥莱站在凯特琳家的大门前，攥着自己唯一的行李箱把手，指节发白。眼前这栋三层高的欧式别墅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前精心修剪的草坪上甚至还有个小喷泉。
“欢迎回家，小姐。”穿着笔挺制服的管家打开雕花铁门，目光在蔚奥莱身上短暂停留，礼貌中带着审视。
蔚奥莱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球鞋，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我真的该答应吗？我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凯特琳却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笑着说：“想什么呢？走吧，带你看看我们的房间。”
“我们的”这个词让蔚奥莱心跳漏了一拍，但还没等她细想，一个优雅的女声就从旋转楼梯上方传来。
“凯特琳，今晚的晚宴你得好好..........准备一下。”吉拉曼恩夫人愣了愣，随即发出一声冷笑，“这位........是个新面孔啊。”
蔚奥莱抬头，看见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士正缓步走下楼梯。她的头发和凯特琳一样是漂亮的栗色，但每一根发丝都精致地盘在脑后，珍珠耳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妈妈，”凯特琳紧了紧握着蔚奥莱的手，“这是蔚奥莱，我的.......”
“小情人是吧？”吉拉曼恩夫人打断她。
蔚奥莱不由得颤了颤
这是什么意思？她妈妈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她妈妈说情人是什么意思？凯特琳以前也带过女孩子回家吗？
蔚奥莱的脑袋很乱。
吉拉曼恩夫人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蔚奥莱全身，从她乱糟糟的红色短发到破旧的运动鞋，最后停在她手臂上露出的刺青上。蔚奥莱下意识想把手臂藏到身后。
“听说你以前是打黑拳的？”吉拉曼恩夫人端起茶几上的骨瓷茶杯，“真是...特别的爱好。”
茶杯与茶托相碰的清脆声响让蔚奥莱胃部绞痛。她想起自己在地下拳场用塑料杯喝劣质啤酒的样子。
“蔚很厉害的，”凯特琳插话，“她现在不同了，是警局最优秀的格斗教官。”
“是吗？”吉拉曼恩夫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晚宴七点开始，希望你的...情人能穿得正式些。”
“不然就别进来了。”
最后一句话仿佛一根利剑直直刺向蔚奥莱的心脏。
她听出了言外之意——这个晚宴不欢迎她。
等母亲离开后，凯特琳拉着蔚奥莱上楼，“别在意，我妈对谁都这样。”
打开门，蔚奥莱注意到，凯特琳的卧室比她整个公寓都大。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四柱床上铺着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丝绸床单。她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地毯上，像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我去给你找件晚礼服，”凯特琳打开堪比商场的衣帽间，“嗯......找一件小一号的.....应该差不多。”
蔚奥莱盯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和指关节上的老茧，突然打断她，“我不饿。”
凯特琳转过身，看见蔚奥莱站在房间中央，像个迷路的孩子。“蔚...”
“我想先休息，”蔚奥莱生硬地说，“可以吗？”
凯特琳欲言又止，她也不傻，最终点点头，“晚餐我给你带上来，你就在这乖乖等我，好吗？”
蔚奥莱沉默了，凯特琳视为她同意了。
门关上后，蔚奥莱慢慢滑坐在地毯上。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窒息——墙上凯特琳的大学毕业照，书架上烫金的精装书，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香水瓶。她属于肮脏的小巷和血腥的拳台，不该出现在这个闪闪发光的世界里。
窗外，夕阳将花园染成金色。蔚奥莱想起自己小时候住的棚户区，下雨天屋顶会漏水的那个家。她突然很想逃，逃回那个虽然破旧但至少熟悉的地方。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凯特琳端着餐盘进来，看见坐在地上的蔚奥莱，立刻放下盘子跪在她面前。
“对不起，”凯特琳捧起她的脸，“我该提前告诉你今晚有家宴的。”
蔚奥莱想躲开她的目光，却被凯特琳固执地固定住脸庞。
“听着，”凯特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喜欢的是你，是蔚奥莱这个人。不是你的出身，不是你的过去，就是你。”
“你妈妈.......你之前....”蔚奥莱欲言又止。
“什么？怎么了吗蔚。”凯特琳关切地问。
“你之前是不是......也像这样，带别的女孩子回家？”蔚奥莱红着眼，强忍着眼泪。
“蔚.......”
“回答我，我想听实话。”蔚奥莱坚决地说。
空气突然变得有点热
凯特琳看着蔚，摘下了领带随意丢在地上，扯了扯衣领，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如果你想听实话，我告诉你，我大学时.....确实带过两个.....但.......”
“我并没有对她们动过心，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爱上的人。”
“你是我的初恋，蔚奥莱。”
蔚奥莱的眼眶发热，凯特琳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来，试试我挑的衣服。不想下去吃的话，我们就在房间里开个小派对。”
看着凯特琳灿烂的笑容，蔚奥莱突然觉得，也许，只是也许，她可以试着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
一阵敲门声响起，“小姐，夫人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就在这说吧。”凯特琳一听是她母亲，准时没点好事，顿时有点不耐烦。
“小姐......你还是下去吧。”
“抱歉，失陪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凯特琳起身，迅速走出房间。
蔚奥莱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回头望见了地上的领带。
“凯特琳应该需要这个。”蔚奥莱几乎是下意识起身去捡起领带，然后打开门，四处寻找着凯特琳。
蔚在一个书房外停了下来
“梅洛集团的公子有什么不好？”吉拉曼恩夫人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他毕业于本地最好的大学，家世清白，你知不知道多少人.......”
“我说过多少次了！”凯特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我对男人没兴趣！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尊重我的选择？”
蔚奥莱愣住了。随即是吉拉曼恩夫人的争吵声，“你这孩子懂什么？难道你想跟那个.......你今天带回家的野孩子在一起？她能给你什么？身体吗？”
书房的门突然猛地被推开，凯特琳脸色铁青地走出来，“母亲，你真是不可理喻！”
蔚奥莱来不及走开，喝凯特琳对视后面面相觑。
“蔚.......你都听见了？”凯特琳声音小的可怜。
蔚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攥着那个落下的领带。
回房间的路上，两人沉默得像陌生人。直到房门关上，凯特琳才像被抽干力气般靠在门上，“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
“那个梅什么洛集团的公子，”蔚奥莱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听起来很优秀。”
凯特琳猛地抬头，“你在胡说什么？”
蔚奥莱机械地收拾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我说，你应该听你妈妈的话。”
“蔚奥莱！”凯特琳冲过来按住她的手，“看着我。”
蔚奥莱抬起头，凯特琳在她眼中看到了令人心碎的决绝。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我家吗？”凯特琳的声音在发抖，“因为我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选择的人。不管他们接不接受。”
蔚奥莱轻轻抽出手，“但我不属于这里，凯特琳。”她指了指窗外灯火通明的花园，又指了指自己，“看看我，我连一个领带都系不好。我在地下拳场用牙齿撕开绷带的时候，你的剑桥公子正在喝下午茶呢。”
“我不在乎这些！”
“但我在乎！”蔚奥莱终于崩溃地喊出声。
“你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一个满身伤疤的底层废物绑在一起！”
“我也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也需要尊严。”
这几句话像刀一样划破空气。凯特琳脸色惨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蔚奥莱已经拎起行李箱冲出了房门。
“蔚！”凯特琳追到楼梯口，却被母亲拦住。
“让她走，”吉拉曼恩夫人冷声道，“她至少比你清醒。”
蔚奥莱头也不回地跑出豪宅，冰凉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全身。豪华轿车从她身边缓缓驶入大门，车灯照亮她泪流满面的脸。她想起凯特琳说“我喜欢的是你”时眼里的光，想起她温暖的怀抱，想起她为自己熬的那碗粥。
雨水混合着泪水流进嘴角，咸涩得像血。蔚奥莱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但为什么心会痛？
像被活生生挖走一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