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代谢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林默盯着隔间里药师的尸体，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尸体手中的化验单被血浸透，但还能辨认出"β-内酰胺酶阳性"的字样——这是母亲血液检测的异常指标。

"警告！宿主肾上腺素水平超标。"视网膜上突然浮现红色弹窗，昨夜烂尾楼里暴打毒贩的招式自动在脑海回放。林默下意识侧身翻滚，一柄手术刀擦着耳廓钉入瓷砖。

黑影从通风管道跃下，口罩上印着周氏制药的LOGO。刺客的瞳孔泛着和林默相似的银蓝幽光，指尖弹出的金属利爪在日光灯下泛着青紫——明显淬了毒。

"你们对那批止痛药动了手脚。"林默背靠隔间门板，感觉到锁骨下的芯片在发烫。这不是疑问句，昨夜母亲咳血的画面与化验单重叠，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药物分子式。

刺客的回应是三道寒光。林默抓起拖把格挡，木柄应声而断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同类系统波动】

【战斗模块临时升级：神经反射速度+300%】

世界骤然陷入粘稠的慢镜头。林默看到刺客颈动脉处的金色标记在跳动，就像游戏里的致命弱点提示。他抄起半截拖把捅向标记点，却在最后时刻强行偏转方向——母亲还在手术室，他需要活口。

金属利爪擦着腰际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林默趁机擒住对方手腕，过肩摔的瞬间听见颈椎错位的脆响。刺客像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瞳孔中的银光开始涣散。

"谁派你来的？"林默扯下刺客的口罩，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今早给他拿药的药剂师，此刻却满脸紫斑，与母亲发病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濒死的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周老...向你问好..."突然剧烈抽搐，耳后芯片爆出一团蓝色电弧，整张脸迅速碳化成焦黑。

林默踉跄后退，洗手间的灯光开始频闪。镜中的自己锁骨纹路已蔓延至胸口，形成类似电路板的复杂纹样。手机震动，新任务提示覆盖了还在加载的医疗模块：

【幽灵订单已接收】

【配送物品：冷藏箱（密码0923）】

【收件人：滨江路17号观澜公寓2401】

【限时：23分钟】

【特殊提示：本订单将解锁NSAID代谢异常真相】

林默看了眼手术室方向，母亲的心电监护声隔着走廊传来。他扯下刺客的工牌塞进口袋，上面印着"周氏生物科技特别行动部"的钢印。

观澜公寓的电梯需要刷卡。林默仰头望着24楼的玻璃幕墙，雨又开始下了。系统界面突然闪烁：

【攀爬模式激活】

【蜘蛛基因片段载入中...】

掌心渗出粘稠的透明液体，林默鬼使神差地将手贴向外墙。玻璃幕墙突然变得像粗粝的树皮般易于攀附，他的身体违背物理规律地在暴雨中垂直上升。

2401室的落地窗没锁。林默翻身进屋时，鼻腔突然灌满熟悉的药味——和母亲床头那瓶止痛药一模一样的气味。月光照亮客厅中央的冷藏箱，密码锁闪着幽蓝的光。

0923。箱盖弹开的瞬间，冷气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十二支淡金色药剂整齐排列，标签上印着"NTX-002原型血清"，而最下层赫然是六颗冷冻的人类心脏，每颗都连着残缺的芯片。

"很震撼吧？"身后突然响起轮椅的吱呀声。林默猛然转身，看见周建国从阴影中滑出，左胸手术缝合线还在渗血，手中握着的正是同款金色药剂。

"从你接下那单特效药开始，就注定要成为观察样本。"老人注射器的针尖闪着寒光，"不过你比前九个宿主争气，居然触发了纳米云端的战斗模组。"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数据流狂泻。他终于看懂那些心脏上的芯片纹路——与自己胸口的图案完全一致。昨夜烂尾楼的毒贩、今晨高架桥的卡车、此刻面前的商界巨擘，所有线索在神经突触间串联成冰冷的真相。

"你体内流淌的每一滴血，都是周氏生物科技的资产。"周建国按动轮椅扶手的按钮，整面落地窗突然变成显示屏，数以千计的监控画面中，是不同年龄段的"林默"在送外卖、打架、甚至躺在手术台上抽搐。

暴雨轰击着玻璃，林默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妈的咳血..."

"NTX-001型止痛药的副作用而已。"老人微笑着举起药剂，"用这个就能根治，只要你配合完成最终测试。"

冷藏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林默看到倒计时归零，箱体内壁伸出六支注射枪。周建国的轮椅急速后退，防弹玻璃幕墙轰然闭合。

"提醒一下，"老人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你还有18分钟把血清送到真正的收件人手里——当然，如果那时你还能保持人类形态的话。"

林默低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角质化，视网膜上跳动着血红的警告：【基因污染度71%】。第一支注射枪已经弹出，针头足有牙签粗细，里面翻滚着沥青般的黑色液体。